「昂？」

林望快被這小傢伙磨得沒有脾氣了，撫額道:「我剛剛講了什麼？」

葉祁聞言心虛地低下腦袋，小手指在腿上不安地絞了絞，鼓著嘴乖乖地等著挨訓。

林望是真的沒脾氣了……

捏了捏眉心，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能訓嗎？這麼個小朋友哪裡訓得下口……

林望抬手揉亂那團捲毛，語氣緩和了些，「我再講一遍，這回再不認真我就要敲你腦袋了。」

葉祁不想被敲，忙點點頭。

林望滿意地勾唇，拿筆點著題目，「看這裡，從第一問我們知道這個角等於六十度，題目說兩條邊相等，那這個是什麼三角形？」

葉祁想了想，回答道:「等邊！」

「嗯，建立空間直角坐標系有什麼條件？」

「三……三個面分別垂直？」葉祁湊上去，不大確定地回答。

林望聞著他身上的奶香，心情很好地打了個響指，表示對了。

……

一題終了，葉祁開心地叫了聲，對著林望露出甜甜的笑容，就差跪下抱著大腿喊爸爸了，「謝謝同桌！終於搞懂了，太開心啦！」

林望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嘴角卻止不住地微微上揚著。在前邊兒啃著蘋果看了許久的楊燁，嘟囔了一聲:「望爺，你脾氣竟然變得那麼好了……也教教我這題行吧？」

楊燁嘴裡叼著蘋果，從亂七八糟的抽屜里艱難地抽出張卷子攤在林望的桌上，亮晶晶地看著他，林望的視線從自己可愛的小同桌身上抽回來，笑容淡了點，見著眼前塗改得亂七八糟的卷子更是腦殼子突突地疼，嘆了口氣，問道:

「哪題不懂？」

楊燁十分狗腿地笑了笑，指著最後，「這題這題！」

林望面無表情地掃了眼題目，把關鍵字都給勾出來，一步一步邊教他邊在一旁的草稿紙上把步驟列出來，一題到末，才懶懶地丟下筆。

「就這樣。」

楊燁表情凝重地盯著那張帶著學霸聖光的紙，左看看又看看，才笑得一臉諂媚:「不是很懂哎！可以再講一次嗎？」後面那句話還沒說出來，就收到了林望嫌棄的目光。

「你是豬嗎？都講那麼詳細了。」林望蹙著眉看了他一眼，灌了一口水。

「……」果然沒變，還是那個望爺。

哎！不對啊！楊燁的目光轉到那個帶著星星眼看著林望的葉祁身上，望爺怎麼就沒凶他呢？

還那麼好脾氣，還揉他頭髮，還對他笑！

楊燁眨著疑惑地小眼睛，狐疑地看看兩人，才又將注意放回到林望寫的那些個步驟上，腆著臉指著一個式子，用那種嬌聲嬌氣的語氣呼喊著林望，逼得人就想對他來一個爆扣。

楊燁揉著被敲傻的腦袋，再一次接受知識的捶打，直到全部搞懂了才滿意地轉回身去，並決定把林望的草稿紙供起來日日參拜……

林望心累地揉揉眉心，見隔壁的小朋友眼神亮亮地看著自己，不由得笑了聲，「怎麼了？」

「你真的好厲害鴨！」

林望撐著額角看向他，葉祁朝他甜甜地笑著，像是衝破黎明的光亮，一笑便笑進了心底。

心底浪潮翻湧。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