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沉默許久的人終於淡淡道：「好了。」

左音看著湛川將小刻刀套上了一把銀色的刀鞘，收回了腰間的荷包里。

他竟然隨身攜帶著刻刀……好有意思！

下一刻，湛川抬眸，將手伸向左音，看向他的那雙尚未長開的桃花眼圓溜溜的，還帶著孩子特有的天真水靈。

「送給你了。」湛川說。

左音看著他糯米糰子般白凈的臉頰愣住一瞬，視線落在他攤開的手掌上，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你要把這個送給我？」

「嗯。」湛川輕輕地應了一聲。

下一刻，左音笑逐顏開，從湛川的掌心裡取出那顆被精心雕刻了很久的果核，開心的如獲至寶。

「謝謝你！我叫左音，你叫什麼名字啊？」

「湛川。」

「湛川，這名字和你一樣，可愛！」左音傻笑道。

湛川的嘴角上揚，看上去軟軟糯糯的，把左音的心都要暖化了。

……

所以左音一直以為自己撿到了一個香香軟軟、溫柔可愛的小仙君。可是相處時間長了，他就發現，事情好像不是他想像中的那般。

比如湛川明明長著一張乖巧的臉，可是他卻是班級里第一個敢逃學的人，也是第一個揪仙師鬍子的惡徒。

甚至當左音和師兄弟之間起了爭執，湛川看不順眼，直接就抄起身邊的書本、桌椅毆打師兄弟。

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話，在他這裡統統是耳旁風。

仙界的孩子們打架，哪怕是使用了仙術，也不會真的造成他人受傷，可是湛川不一樣，他下手沒有輕重，甚至惹毛了會跟人打得頭破血流。

簡直就是一小瘋子！

第一次看見湛川打人的左音瞬間就被那副兇狠的模樣驚呆了。

明明是他一心想要保護的人，怎麼就變成了被他保護的劇情。

總而言之，左音也是一個被湛川外表迷惑的受害者罷了。

長大後的湛川，平日里若是不笑，還是一副乖巧模樣，可是一旦他笑起來，那痞氣邪肆的樣子總是讓人覺得他不懷好意。

所以，湛川的人緣的確不怎麼好。這麼多年了，也就只有左音這一個誤打誤撞得來的好友。

雖然左音和湛川關係不錯，但是礙於湛川的父親是仙界中最冷麵無情又嗜殺的戰神，所以左音一直沒有來過湛川家中做客，也就導致左音和蒼渡並沒有交集，以往也只是在遠處見過幾面而已。

蒼渡見這小仙舉止羞澀，倒是不像自家這個不懂規矩的弟弟，他竟然痴痴一笑，「你見我不必緊張。你是我阿弟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以後，還請多指教。」

「不敢當，不敢當！」左音見蒼渡行禮，趕忙客套的拱手回以禮數。

「走吧，我送你離開戰神仙府。」

「哦……不用了，我自己認得路。」

「怎麼？難道你還想鑽我阿弟挖的地道出去？」

左音愣住，原來蒼渡早就知道了湛川挖地道這事兒。他尷尬的笑笑，隨著蒼渡一起離開了無念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