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川本來就不會仙法，靈力又低下。倘若真是被剝去仙脈，怕是在墮入凡塵之後，永生永世都無法返回仙界了！」左音垂著眼瞼，將所擔憂之事一吐為快，隨後又佯作無所畏懼的露出一副討好的笑，「您是掌管天雷刑法的星君，就別跟湛川這個晚輩後生較真了。」

似是被左音為朋友兩面插刀的義氣感動，青龍星君雙濃眉一擰，語氣也溫和了些，道：「天雷降下，福禍難測，你又怎知此劫對於湛川不是幸事一件呢？」

左音聽他說這話，心生抱怨。若是被剝去仙脈也算是幸事的話，仙界就不會有仙家追求修鍊仙脈、增長靈力了！那些話分明就是鐵面無私的冷酷星君來搪塞他的。

「湛川是我的兄弟，他在仙界也就我這麼一個異父異母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不了，」左音頓了頓，面帶賭氣的繼續道：「我替湛川剝掉一半的仙脈！重新修鍊，不是難事！」

「無理取鬧！」青龍星君輕呵一聲，這語氣卻不似他那嚴肅的面目一般不近人情，「本星君還從來沒有聽過，剝去仙脈之事還能代人受罰，一人一半的！」

淡淡的睨了這小仙家一眼，他倒是個重情重義的。湛川受刑，自家親兄弟都不出面，他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兄弟卻是首當其衝。

「一切自有定數，你這不懂規矩的小仙無需多言，退去吧。」青龍星君垂著一雙威嚴的眸子，直言正色的將人打發走。

——

封雷崖上濃雲淤積，層層疊疊的籠罩在雷鳴台之上。藍紫色的閃電盤旋在雲層之中，時不時的伴隨轟鳴之聲與異界九天之上的橙黃色閃電迎面相撞，或是爆炸迸射火花，或是融合化為驚雷。

待那天雷一道道的直擊雷鳴台，四根銀柱之間瞬間產生強大的作用力，將所有的電閃雷鳴都捲入其中，透過鐵鏈鐐銬竄入被困少年的每一寸筋骨。

直到道道驚雷和片片火花將雷鳴台徹底包裹其中，刺得一圈的眾人都睜不開眼睛，那被困受罰的少年才仰天長嘯、發出悲鳴。

第一道刑雷，將體內的仙脈斷為幾節，痛感猶如用棍棒打斷四肢一般。

第二道刑雷，將斷開的仙脈再分數節，痛感猶如全身的肌膚都被完整的剝下一般。

第三道刑雷，將數節斷開的仙脈從身體內抽出，痛感猶如利刃將每一寸血肉凌遲刮下一般。

第四道刑雷打下之時，雷鳴台上的人滿額冷汗，已然失去了意識。

……

也不知怎地，明明是個不會仙法、不學無術的散仙，可這仙脈卻要比一般的仙家都要根深蒂固許多，那幾道刑雷來來回回的在四根銀柱之間環繞衝撞，耗時良久。

湛川的頭忽然毫無生氣的垂下，嘴角輕微的抽搐，他想笑，可是終究沒能笑出來便昏死了去。

這幅身子空有一身仙脈，卻絲毫學不會法術。

剝去仙脈？

呵！毫無意義。

只是——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