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說完，大殿立馬安靜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昱禪對南潯如何情真意切。

方才還為了南潯不惜反抗天帝，此時此刻天帝這番話，無異於踩踏昱禪的感情，可又耐人尋味。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等著看昱禪的反應。可昱禪卻趴在地上沉默了，良久，就在天帝等的略微不耐煩時。

昱禪短促的笑了一聲，抬起頭，猩紅的眼睛瞪著天帝一字一句的說：「你、他、娘、做、夢。」

眾神嘩然，天帝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極其難看，昱禪還沒反應過來，金燦燦的短劍已經刺穿了他的手肘釘在地面上。

「叮」的一聲，過了幾秒，昱禪感受到痛，手指死死摳住地面發出一聲悶哼。這短劍覆蓋著天帝的靈力，刺穿昱禪的血肉就立馬從手臂往心臟處鑽，錐心的疼。

但是這點疼痛對昱禪來說算不了什麼，他只要看到天帝那難看又憤怒的臉色他就渾身舒爽，一想到現在從沒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的天帝現在心裡該有多不舒服，昱禪就忍不住想笑。

想著想著，他就趴在地上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的南潯廢了，天帝還想利用他？做夢。

天帝的臉色當真是難看極了，雕刻著龍紋的扶手被他生生捏碎了一塊。他真是恨這兩人恨的牙癢癢，又顧及著自己仁慈的面子不能多說什麼。

天帝忍下心裡的殺意，剛要開口將昱禪打入天牢待命，卻被打斷了。

「你還記得南氳嗎？」

「南氳？是當初那個武神嗎？」「我記得，南氳不是南潯母親嗎？他提這個幹什麼？」

舊時神話又被提起，大殿里紛紛交頭接耳，不等天帝先說話底下就炸開了鍋。

夾在議論聲中間的，還有些不太好聽的話，比如女武神南氳並非死於戰場而是被天庭里的某個人陷害了。

「當初的南氳，還有衡毅，是不是也是被你用這種方法害死的？」昱禪趴在地上，沒有抬頭，只是聲音低沉毫無起伏，卻讓人發寒。

「一派胡言！」昱禪話音剛落身旁的地面就在天帝暴怒的反駁中被他砸出了一個窟窿，天帝眼神里的殺意都要壓不住了。

昱禪突然覺得舒爽極了，憑什麼南潯落到這個下場這個狗天帝還安然無恙，憑什麼？

憑什麼？！

「我聽說當初衡毅一直是天庭最強武神啊，還有南氳，是嗎？你是不是嫉妒很久了？還是說怕他們存有二心？或者是怕自己的地位保………」

「孽畜！」

一聲怒吼打斷了昱禪的話，眾神還未反應過來一個身影就被打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牆上。

定睛一看，正是昱禪。

「我知你與南潯情深義重，方才我處罰了南潯你心頭憤恨對我屢屢不尊，我看你天資聰穎又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與你計較，你卻屢教不改口出狂言！若是你與那南潯如此情誼濃厚，你就陪他一起下地獄罷。」天帝顯然是氣極了，出手傷了昱禪。隨後又背過身去，維持著自己帝王的氣度，說出了這番話。

天兵們不敢動作，天帝便擺了擺手，皺著眉些許疲憊的說：「先帶下去關著罷。」

「等等！」情急之下北落喊出聲來，天帝已是很不耐煩，有些厭倦的回頭。北落咬咬牙，看了一眼遠處滿臉是血的昱禪，還是說了出來：「天帝還可再信我一次，把我和昱禪關在一起吧，我絕對已沒了二心。」

昱禪勉強睜眼，他覺得他的腦袋應該挺疼的，畢竟流了那麼多血。好像耳朵和鼻子也在往下淌血。

流這麼多血會不會死？好像不會，每次南潯都會救他的。啊不對，南潯已經沒辦法來救他了。

昱禪的手指垂在身邊，動了一下。

天帝實在不願和北落繼續糾纏了，在他眼裡，這些人已經無法威脅到他，顯然沒必要那麼麻煩，現在更值得他頭疼的是南潯那把棘手的劍。於是天帝點了點頭，沒有回話，只是示意天兵們把北落和昱禪一起帶下去。

北落立刻站了起來，怕昱禪還要攻擊特意先天兵一步奔到他身旁，扶起昱禪然後拿袖子擦了擦他臉上的血。

昱禪全程一動不動，他獃滯看著北落幫他擦血，然後聽到北落小聲告誡他不要動手，他嘆了口氣，閉了閉眼。

昱禪覺得北落想多了。

他根本就懶得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