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雲胡之喜
小說: 逃禪 作者:傅兮漠 字數:1593 更新時間:2021-06-30 01:22:34
一襲紅衣,一身婚服,一拜天地。
兩個人一方地,南潯笑的開心,昱禪卻覺得這般簡陋的婚事委屈了南潯。他有什麼心事在南潯面前從不掩飾,南潯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麼。
「掀蓋頭時,不要走神。」南潯溫潤提醒,說完後又趕忙把蓋頭蓋上,頗有些俏皮模樣。
這事兒倒是南潯拗不過昱禪,讓昱禪和他拉扯了好半天才肯蓋上蓋頭,他總認為要嫁也是昱禪嫁他。
婚事慢慢結束,兩人新婚燕爾,自然少不了翻天地覆一通。
翌日,南潯揉著腰迷迷瞪瞪睜眼,他這身子是再不能比往日的南潯上神了,奈何昱禪全無命不久矣的樣子。
精力旺盛得很,一如往日強壯。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昱禪端著小米粥走進。粥拿桂花熬煮,還有一系列吃食,滿屋飄香。
累了一晚的南潯立馬餓了,眼巴巴地望著昱禪手裡的粥,看他這副模樣昱禪吃笑,將粥放置在床頭,扶南潯起床洗漱。
洗漱完畢,南潯率先嘗了一口肉脯,豎起了大拇指。昱禪見狀眉眼更加柔和,他的口味還是和以前一樣。
不過……「不許喝酒。」昱禪按住了南潯的手。
南潯樂了:「你不許我喝,你放壇酒在旁邊做甚?」
昱禪輕笑:「自然是給我自己喝,你如今的身子不必當初,沒那麼快恢復,昨夜折騰這麼久,今日喝不得酒。」
南潯耳尖一紅,攤開手:「倒也是怪我,太慣著你了,行吧。」
他說罷,又接話道:「下一次,可該讓你嘗嘗我是滋味。」
昱禪大笑:「好啊,你若能壓著我,我自是毫無怨言任君處置。」
南潯哼一聲,眼裡湧起戰意:「非得壓倒你不可。」
兩人對視一眼,沒崩住,雙雙笑了。兩人一放,三餐四季。
得在院里種顆梨樹,在樹邊,栽上一株海棠花。
找瀟朔那臭道士施點小法,就能獲得一株用不衰敗的花兒。
看春秋秋來,為日出喜,為日落愁,成為了凡人的南潯忽地從了文。每日也不幹別的,寫寫畫畫,像個詩人一樣憂月憂風,嘆夜嘆河。
某日寫了首小詩,倒還真有幾分才韻,像那麼回事兒。
昱禪就陪著南潯,南潯寫詩,他就睡覺,南潯逛街,他就作陪。膩膩歪歪的過日子。
北落他們是有良心的,無所事事的兩人反倒是這一塊的大財主,有錢得很,有錢到把錢灑著玩的地步。
一晃十幾年,南潯的眉眼沾染了歲月的痕跡,刻畫了煙火人間。昱禪的身體愈來愈差,往日能陪著南潯遊逛一天,現今兒總躺在那躺椅上一歇便是大半天。
於是南潯再不遊逛了,他終日坐在石凳上,一壇酒,一隻筆,一卷書。昱禪閉目養神,他就望著昱禪,一畫一寫是一天。
有時昱禪也問南潯寫了些什麼,南潯不語,只說,待他們走後,就他這些兒畫的寫的一溜煙全燒了。
不叫世人知道他們來過這一遭,也莫讓天下知曉他們曾用了百年時間恩愛一場。
到底,只是他的私心罷了。
南潯怕,怕昱禪走了,他會忘了他。他了解昱禪,定是不會讓他守著這些回憶過了餘生。所以他得記下來,得寫下來,哪天忘了,他便將這些記憶反覆看。
屆時能陪著他的,還有那株海棠花。
或許就這幾年後,兩個人一起走了,這花兒,照舊鮮艷地開著呢!
一年後,待收到信北落和閻王匆匆趕來,只有飄灑漫天的花瓣,一壺清酒,兩隻杯盞以及一副棋子在院里石桌上。他們推門,南潯側身躺於地面,昱禪睡在他身旁,手覆著手。
青衫與青絲散落在地,兩人身上都有幾點花瓣,北落悄然走進,才發現兩人中間還一副畫,那畫里,有一首,看字跡,是南潯寫的。
北落眉目染上悲痛,拿起畫卷抬頭,才看到屋子後面有滾滾濃煙,堆成小山的紙張熊熊燃燒。
他蹲下,看著兩人,他們的手牽在一起,般配極了。
天璇咽下唾沫,問:「都………走了嗎?」
北落搖頭,又點頭:「誰知道呢,也許只是睡著了。」
他把眾人都趕出去,自己隨後跟過去,輕輕帶上門,畫卷飄落在地,那詩寫著………
小庭深深滿梨花,院里半丈藏佳話。今宵又見孤枝影,夜不鳴,思君淚,幾盞酒來幾點情。唱和雪,寒霜凝鬢,難看海棠花。
作者有話說:
完結了,是的,完結了。有些草率?但這個平淡的結局,甚至讓人覺得我是在敷衍的結局,才是我真正的想寫的結局。
準確來說是半開髮式結局,有沒有在一起,是he還是be,看你們自己。
寫的含糊不清,只是因為我想寫的就是這個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