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辛沉聲道：「我本就有些疑惑，按理不論詔靈還是祭祀，若有女性在，大都要成雙出現，只有一個的到還沒聽說過。」

裴安微微抿唇，上前按下烏青文的皮膚，指尖的觸感還保留著一絲彈性，凹陷下的皮肉不多時便恢復了原狀。

「死亡時間不過三天。」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竟蒙上了一層薄絲，頓時皺起眉來：「這是什麼？」

往前他也不少見腐敗的屍體，可多是表面菌類滋生的絨毛，道沒有像這樣繭一般的東西。

晏辛聞聲低頭，不知從哪兒拿出張面紙來先幫裴安擦了手，「這是屍繭，活祭後由鬼物寄生形成的。對活人雖不致命，沾上了卻也不會好過。」

聞言裴安連忙推開，將自己手擦得泛紅，這才束手站到晏辛身邊。

「可她要是在這兒死的，學校里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即便我會認錯，那麼多人也不會啊！」

「活祭之後人不會立即死亡，能回到學校里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晏辛解釋道，「至於這裡的——」

他視線朝門邊撇去，見外面沒什麼異常，沉聲道：「不過是具空殼罷了。」

裴安稍一愣神，開口問道：「空殼？」

晏辛點點頭，「只空有皮肉，沒有骨頭。」

他頓了頓，轉身看著屋內的擺置緩緩開口：「不過現在，還是先找到宋昇的殘骸為妙。她現在還忌憚著屋內的殘骨，再過半刻鐘只怕便不會了。」

「這還有時限？」裴安好奇的開口，手上卻利索的打開了旁邊的衣櫃，仔細看著每一個角落。

晏辛上前一步，伸手取下床頭上的掛相，「按你們現在的時辰算，大抵是每四小時一次輪換。不然老李也不會那般急的跑上樓去。」

照片中兩人甜蜜的依偎著，卻不知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下場。

晏辛悄悄看了裴安一眼，默不作聲的記下了照片里兩人的打扮，抬眼朝上看去才發現牆上還貼著一張「紙」。

晏辛身上將它取下，觸手卻沒有白紙的幹澀，反倒還泛著些光亮。

他正思忖著，卻發現裴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身邊來。他瞥了眼晏辛手裡的東西，好奇道：「畫紙？」

晏辛搖搖頭，將那東西遞給裴安，好叫他看個清楚。

裴安自然不會生疑，順手接了下來，卻見這物件上還帶著些許暗紅，便上手擦了一下。

「這是什麼東西？」

晏辛面色如常：「烏青文的人皮。」

「你！」裴安下意識的就把東西拋手丟了出去，看著指尖已經幹成粉末的血跡氣的牙癢癢：「你這傢伙！」

晏辛心知逗他不能太過火，連忙扯開話題：「那衣櫃里有什麼？」

裴安下意識的接道：「只有兩身衣服。」

晏辛眼神一暗：「可是和宋昇身上穿的一樣？」

裴安搖了搖頭， 上前把衣櫃門打開：「是普通的衣裳。」

說道這兒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等等，該不會她們是專門換得那件紅旗袍？！」

這事晏辛也說不準，沉默片刻只緩聲道：「也不一定。」

不過等他走上前看見衣櫃的內部，卻忽然一愣。這衣櫃里側面的木板壞了半扇，露出的牆體明顯是新上的水泥，有些還沒糊好，露出裡面的磚體來。

裴安探頭進來看了一眼，愕然開口：「這不是圍牆邊上的紅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