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吃睡、療治、想沈涵\原來都是因為他
小說: 【古耽】山下的男人是老虎 作者:朝朝深杯 字數:2365 更新時間:2021-06-30 01:28:23
自這天後,胖和尚便沒再正眼看過陳天華。他每天晚課後胖胖滾滾的過來推開陳洛的廂房,給陳洛療治。
期間也沒和陳洛說一句話,低眉垂眼,動作輕緩,法相莊嚴。
面對陳天華的兒子,釋來懷內心感受複雜,這個兒子的存在,昭示著陳天華曾與某個女人春風一度或幾度。可這小子身上流淌著陳天華的血,又讓他頗願意對其特殊看待。
陳洛甚敬重這大師父,每次見大師父,再疼痛都會欠身行禮,每次療治結束也都會欠身行禮拜謝。
真是個乖孩子,那不靠譜的單身父親怎生教出了這樣的孩子?
釋來懷過來時,陳天華總會避開,不給那人添難受和麻煩。
除了療治陳洛,寺里的早晚功課外,釋來懷雷打不動每天三步一跪繞塔跪拜,誠心求懺悔,為那淡若蜻蜓點水般的親吻,為他不求往西求來生,為陳天華,那個親吻陳天華罪業和他一樣深重。
陳天華遠遠看著,青灰色磚塔映襯著那圓圓胖胖滾滾的身子,跪下,起來,一、二步,跪下,起來……,循環往複,姿態虔誠,也有附近的信眾跟在他身後跪拜。
而他,心無旁顧,眼觀鼻,鼻觀心,心向佛。
陳洛在後院住了下來,蕭逸並沒能貼身照顧陳洛,他又不喜靜,在靜穆的寺廟裡呆得難受,便時常跑到城裡玩耍,偶爾也跑回杜撰城,又跑回來,也幫哥哥蕭翎聯絡悅華城的生意、押押貨,也帶來些趣事說給陳天華和陳洛聽,有時和在悅華城裡認識的幾個公子哥兒玩耍,倒也各安其所。
一個多月後,陳洛終於可以下床,在院子里走動了。
陳叔終於可以解脫,便準備先回山莊處理些賬務、收收賬再過來。
「陳叔,你是說,他走了是麼?」陳洛病容憔悴,終於問出早想問的話。
陳叔神情滯了滯,像是在確認少爺話里的意思,又像是在想,怎麼回話才比較好,這事,他已跟少爺稟報過。
少爺醒了的當天,穩定些下來後,便總拿眼看著他和小明,他們都明白少爺想問甚,便說了一回。
離庄那天,少爺又堅持著要去東廂房那邊看看才肯出庄。如今又再次問起,這少爺啊,哎。
「嗯,那天有來看少爺的,你最不好的那天,家裡一團忙,還給你挖著生基呢,我讓人給備了馬,也按老爺交代的,給了些銀票,夠他上京的盤纏,在京住個兩年也沒問題。」
嗯,陳洛點點頭,沒再說話。心裡空落落,又疼悠悠的。
往後,還能見著嗎?
此生,就這麼分散了?
不許,我是斷斷不許的。我知曉了,知曉了要對你做甚了,我要緊緊抱你在懷裡、嘴對著嘴親你,親得你無法呼吸、討饒也不放你,除了你,我是不對別人做這般事的。
你還沒讓我知道,親著你的嘴是甚感覺,怎能以後便見不著了呢?
我又不願意親別人,這怎生好?我往後便與親吻這事絕緣了?那我還不如出家,我才不做和尚。我要親你。
最近我好些了,躺在床上,總想你,想這般對你,想得清晨那處地方越發難受,若是跟你說,你又會生氣不理我了,可是這事,又不是你生氣,便不發生了,它又不聽你的,也不聽我的。
也不知怎的,我總覺得,緊緊抱著你,它便會好些,你大概會是它的藥吧。
才不會就這麼分散的,我好了,便上京去找你,一條街一條街,一條巷子一條巷子的找你。我先找到你,再去找莫因報仇。
見不到你,心裡難過,想著你時那處地方也難受,這日子也沒法過的。縱是養好了傷,身子也不舒爽,也是難受。
沈涵,我的小書生,你保重,要好好照顧自己,你那麼文弱,總是一著急就摔倒,莫摔著了。
哎,你可不要讓別人擄去了才好,讓我知道誰擄了你,我定殺了他全家,一個不留,否則,枉我練了這身功夫。——(深杯:陳小洛,喂,是你擄了他誒?誰來殺你、全家?你嚴重雙標誒?陳小洛:嘿嘿,彼此彼此,承讓承讓。)
你若和別人做這種事,我也定會殺了那人。
寺中歲月,陳洛便是單調的吃睡、療治、想沈涵。
陳天華從外面進來,便見他在院子里發獃,看著他瘦削的臉,心裡的惡氣又上來了,好不容易養得像個樣子的俊朗兒子,瘦削成這個鬼樣子。
「你為甚扛那一掌?」這是事後父子倆第一回談起這事,陳天華黑沉著臉。
陳洛看著青灰色的地磚,不想說這事,又覺得對不住父親,便淡淡的說,「他袖裡有暗器。」
這個答案陳天華並不滿意,但看陳洛實在一付不願意回憶的樣子,又尚在傷病中,不便再追問,只能作罷。
「不過,我也徹底廢了他那條膀子,他再也裝不了假手。嘿嘿,我內力能恢復,他那手可長不出來。」
其實,真廢了、殺了莫因,陳天華心裡也沒有大快樂,那畢竟是少年時的好友,連成景也妒忌過,他和莫因的交情,可見兩人曾經有多鐵。
「那大和尚胖胖的真萌。」見父親鬱郁,陳洛轉開話題。
「他年少時,那個俊俏,你沒趕上好時辰,沒能看到。」陳天華看著遠處,語氣既溫柔又有些惆悵,詭異得自己都沒察覺,陳洛轉頭看著父親,父親只有回憶娘親時才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見陳洛怪怪的看著他,陳天華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嘴裡淡出個鳥來。」
哈哈,陳洛大笑,這個嘴極其叼極其貪嘴的父親,在這吃了一個月多素菜,已經有精神崩潰的跡像了。
「你和陳叔、蕭逸下山去搓一頓吧。我能頂住,我有大饅頭管飽就行。」
「算了,他都吃了十幾年了,我為甚不能堅持。他這公子哥兒,才是最講究的人啊,想當初,甚東西好吃,如何吃,都是他教我的,他說真正鮮的魚啊,莫加太多調料烹煮,少許薑片去腥、鹽調出鮮味,突出食材鮮美則可,我一介武夫,原來哪懂得、哪會講究那麼多吃吃喝喝的事。」
原來,莊裡的活魚從不曾紅燒煎炸有這來由。
頓了又頓又嘆了口氣,「他可是頂頂喜歡吃魚的人兒,怎能對自己這般狠呢,從此便不再碰那魚鮮蝦蟹,日子多苦啊。哎,好多事兒,我受他影響至深,只是我自己都不知曉,」
「好像十幾年來都忘了他,可是好多事啊,好多事,自自然然信手捻來的做著,原來淵源卻是來自於他。如今才醒悟。」
「杜大人撫琴時,我聽著總覺難受,總要讓你去吹曲子來沖淡掉琴音的撩擾。原來也是、都是因為他。」
說完,沉悶良久,起身打拳散悶。
陳洛怔怔聽著,話他聽不甚明白,但懷念的語氣很熟悉,只是又明顯不是在懷念娘親和玉揚舅舅。
陳天華剛健有力的身姿,瀟灑如天將下凡。陳洛眼角瞄著了那胖胖的大和尚站在屋檐下,卻是垂著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