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他在我心裡,只得一分」
小說: 【古耽】山下的男人是老虎 作者:朝朝深杯 字數:2472 更新時間:2021-06-30 01:28:26
庄大龍焦頭爛額的上府衙找杜秀明。
「舅舅,這明顯是沖你來的。」庄大龍睜著無辜的帥眼看向舅舅。
「這沖你來的吧,他媽的關我鳥事。」文官杜秀明私底下說話其實也不怎麼文雅。
他掃了帳冊一眼,發現了點詭異,撤資的大股東是陳永福。這布莊一直蠻賺錢的,陳叔是個唯利的商人,沒理由這麼做。
「在杜撰城,沖我就是沖你。」
「你給我滾回蘇州去。」杜秀明火了。
「不回,我要死在這。而且我可能很快就死了,被人整死了。」
「死了我省心。」
「臨死我去探望我娘親,還有您娘親。」庄大龍垂頭站了起來。
「站住。」杜秀明嘆了口氣,他就不該把這些親眷接過來,「我查查,去陪陪她們,莫多話。」
「我只是買了些桂花糕給她們。親舅舅,您吃不?」
「滾。」
黃昏時分,換下官服,杜秀明還是上了無心山莊,先找了陳叔,談了胭脂那檔子事,再裝模樣的問了為何從布莊撤資,甚為可惜。
陳叔嘆了口氣,「少爺也開始有脾性了。讓他拿錢去砸人,總好過拿拳頭去砸人吧,他那身手,一拳下去出個命案,到時煩的是杜大人您了。」
呃?這話說的,貌似滴水不漏,還把杜秀明給提前拉下水了。
抹了抹汗,杜秀明也裝模作樣的說:「那此風也不能長啊,我、我問問他吧。」
「甚好,我礙著身份,不好問,又不好跟老爺說。有杜大人開導他,正好。」陳叔適時告退。
我勒個去,被這老油條管家坑了。這傢伙不願意拂逆陳洛,杜秀明撞了上來,正好讓杜秀明去做壞人。
湖心亭賞月小酌時,總有沈涵幾句嚎叫飄了過來。
陳洛一頭黑線,坐立不安。
「滾吧,莫在此,屁股下像長了針似的。」陳天華揮了揮手。
陳洛如蒙大赦的跑了。接著便聽到悠揚的笛聲響起,再聽不著沈涵的嚎叫了。
「大人,聽陳叔說,你已開始幫我料理事務了?」陳天華拿起酒杯敬杜秀明。
杜秀明也拿起酒杯,看著他無比鐘意的這張俊帥的臉,月下這深邃的眉眼如雕琢的般,他有一瞬的失神。
事實上,陳天華也怔了一下,月下杜秀明那雙總是含著一層水光的眸子份外的灧漣。
「大、大人,如此,往後莫住著客房了,本應讓你住東廂旁邊的別院,但這、這沈公子總嚎叫,怕吵著你,我主院旁邊也有一處小別院,窗前有竹有柳,還有一個小小的荷花池,也算雅緻,這山莊格局是促狹了些,若在我那陳家堡,格局大多,好編排得多。接大人整家過來,都沒問題。」
其實,陳天華真不知怎麼一溜嘴就說這話了,他原本只想說兩句客套話,致個謝,問問看是否有甚需要?
你這山莊還促狹?你還要怎的?
接我整家過來?嘿嘿,我是有這打算,我就圖謀著有那一天,你親自去接我娘親來,也喊她娘。
住你主院旁邊的別院?甚好,近水樓台了。
杜秀明坦然的抱拳致謝,「如此,秀明就不客氣了。那客房確實住著不甚舒爽。」
「是我疏漏了。早該如此安排。」陳天華愛面子,最怕讓客人不舒爽,也挺歡喜杜秀明這般豁達不矯情的性子,不像那沈公子,整日里嚎叫,也不知一個小書耐力為甚如此好,如此、會叫。
——(嘿嘿,你一個父親,如此會聯想,也不太厚道吧)
宴畢茶歇,杜秀明晃著在湖邊找到陳洛,直接問:「大龍如何得罪少莊主了?」
「看他不順眼。」陳洛直接沉著聲答。他不願意細說,說庄大龍染指沈涵?這話說著丟份。
杜秀明:……
「你們也算玩得開,如何便這生了?要珍惜友情,相識是緣份。」杜秀明叨叨。
「這些,大人和他說去吧。我用錢砸他,也算是看大人面子了,我若何人面子都不看不給,他早就成肉醬,做成今晚的肉醬面了。大人覺得可好吃?我吃了三大碗。」陳洛面無表情。
杜秀明覺得有點反胃,想吐。那肉醬面他好像也吃了不少。
「他惹了沈涵?」杜秀明到底聰明,反正不是惹了沈涵就是惹了陳天華,陳洛才會有這反應。
「他做了些甚垃渣事,你問他去。他還欠我一個解釋。他不是不知道沈涵是我的人。」陳洛鐵青著臉。
沈涵在山下,他已不想下山溜噠了,他要逼庄大龍上來跟他解釋,為甚沈涵會和他們混在一處。
我去。杜秀明一個頭兩個大。這庄大龍,真會壞事,這當兒他好不容易才擠進陳天華的經濟幕僚圈。
「我會問清楚,你且按兵不動,該責該罰,絕不含糊,給你個交代。可否?」
哼。陳洛不置可否。這些家長就會這招,罰甚?罰酒三杯嗎?
誰還他這一年來尋找的苦楚?
珍惜友情?真是好友第一時間便會告知他沈涵的下落了。
都是些如莫因般的牛鬼蛇神般了。
杜秀明走後,蕭逸走了過來,瞟了一眼沈涵的窗,看了眼地上拉長的影子,挪了挪位置,手放在陳洛身後。
如此,從沈涵窗口望過來,仿如蕭逸正拂著陳洛的肩背一般。
「陳洛,沈公子這次暴燥得多,他心裡只有勢利功名。」
陳洛正惱著,沒好氣的說:「男子志在功名有甚錯?治國平天下,才是一個男兒郎該做的事。像我這般脫了爹爹錢財庇護便沒飯吃的才是垃雞。」
「如何這般說道自己。」
「他為文官,我為武將,取勢利功名與你們看。」陳洛忿然起身。
蕭逸默然看著他的背影,不可否認,陳洛依然很撩動他的心,也依然很傷的他心。他想起庄大龍說過的話,要與知曉你、心在你處的人過一世,大意如此吧,原話他記不甚清了。
「你會為他去考取功名?」蕭逸不甘心的問,陳洛這淡泊性子,如何肯入朝堂低頭。
「我為他做過甚,你又不是不知道。」陳洛冷笑。
也是,別人不明白,蕭逸是明白的,險些要了陳洛命的那一掌,陳洛便是為了沈涵生生扛下來。
陳洛抬頭看了看圓月,「他在我心裡,只得一分,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的那另一分。其他二份,是我爹爹。所以,每給爹爹剝兩隻蝦,便給他剝一隻。每畫兩張爹爹的像,便畫一張他的,每給他刻一枚印寶,便也給我爹爹刻兩枚。」
明白了,蕭逸算是真明白了。
這話聽著,彷彿沈涵還不夠重要,遠不到掉下水會先救的程度,但了解陳氏父子的親情淵源便明白,沈涵在陳洛心裡的重要程度已是登峰造極。
「蕭逸,我明白,你對我有意,但這事,我無愧,也無歉,我從不曾給過你任何含糊不清,我父親從小教我男子要頂天立地,清清白白,言行有責。」
「你於我、於陳家有恩,日常我和你過招時也將陳家劍法之關竅毫無保留授與你。兩次你助我父子對陣莫因,我也皆盡我應盡的責任,護著你。庄大龍和杜大人有助於我們,我們也同樣有回贈,陳家人,從來喜付出多於受贈。」
「言盡於此,再說便顯刻薄了。你願意,我當你是一世的好友。你不願意,落花流水各隨緣份。往後莫再做些奇怪的動作,惹人誤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