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看著陳洛略有疲色卻的臉，沈涵有些微的後怕，昨晚太過激烈，萬一真的心疾發作？他想都不敢想了。

剛略微動了動，陳洛便將他一把攬進懷裡，他才發現兩人的左右手十指交叉緊緊握著，好似就這麼握了一夜。

陳洛微微睜開眼，朝他笑了笑，「我的小沛霖。」

「可有不舒服麼？」沈涵小心的問。

「這應當我問你吧？」陳洛不服氣的反問。

沈涵緊緊貼著陳洛的胸堂，聽著並不太平穩的心跳。

陳洛將頭放在沈涵肩上，「沒事，有些微心悸，我起來打坐會。讓你擔心了，連這事都不能讓你放心、盡興，我……」

沈涵白了他一眼，「還要怎生盡興？都快被你顛震得散架了，還不夠？」

陳洛得意的笑了，「不夠，今晚繼續。」

這廝心情好些了 ，沈涵看著陳洛，眼神里也滿是欣慰，看著窗外朝陽中的翠湖遠景，他突然覺得他的人生夢想可能並不是為蒼生謀福，而是讓陳洛開開心心、健健康康。

「起來洗漱、打坐，我與你煲湯藥。」

「太守大人親自與我煲藥，不得如此，讓小廝婆姨煲就好，你這小手是要寫字畫畫的。」陳洛揉捏著沈涵的小嫩手。

「洛洛，你的湯藥，我是定要自己親手煲的。他們心粗，湯汁多一分少一分都不當回事，可藥效差之千里。」沈涵親了親陳洛的臉，「洛洛，我要你陪我長長久久的。」

陳洛點頭，「我要護著你，護著爹爹，護著我們的山莊，護著我們一家，我不允許誰人破壞我的家，有爹爹、有你的家。」

「你爹爹若不……」沈涵話沒說話，便被陳洛打斷了。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你是那另一分，爹爹是那二分，合起來才是我的天地。」

沈涵微微嘆了嘆息，這人有他的執念，但願那頭莊主不負這番執念了，「你又不看閑書，怎懂這詩詞？」

「爹爹的親娘是揚州籍人，他主院里就掛著這字幅，從前總說二分是陳家堡，我只得一分，我十歲時惱了，三天不與他說話，不吃青菜，他妥協了，說二分是我，一分是陳家堡。小沛霖，莫怪我將父親看得最重。」

「沒怪你。只是怕你被辜負。」

被辜負？陳洛搖頭，不，他知道陳天華的一切軟肋、弱點。他不擇手段都要護住他的家，他的爹爹，將爹爹的心搶回來，擄在心裡。

他絕不能、也不許失去這個家，不失去爹爹。沈涵不懂，杜秀明不懂，他自己懂得。

洗漱後起來打坐調息，用的卻林朗綿柔一脈的心法，陳洛越來越覺得這心法對他心疾的益處，不像運行陳家剛猛一派的心法時對心臟衝撞難受。

胖和尚，我定毀了你一身的內力，讓你乖乖的回寺念佛，不理俗務。我的事，我父子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沈涵像是突然想起了甚的讓小明安排馬車，拉著陳洛下山，一直往城郊西石岩寺走。

陳洛也不問去哪、做甚，只是抱著沈涵，將手伸進沈涵衣袍中作亂，一邊看著秘籍，琢磨那些奇門遁術。

「你能不能別摸我，摸來摸去的好癢。」

「不癢我摸你作甚。」陳洛頭也不抬頭的答，他就歡喜摸得沈涵一顫一顫的。

沈涵將陳洛拉到了三聖殿前，誠心跪下，陳洛看著那寫著他名字的祈福牌，轉頭看著沈涵傻笑。

「晨間我想，定是我沒來還願，你才又有此一劫，如今來還願了，你會好的，洛洛，你會活得長長久久的。」

沈涵又捐錢拿了條祈福錦帶，這回再也不用爬著梯子上去掛祈福錦帶了，陳洛縱身一躍，雙腿勾住樹幹，將錦帶打了個活結輕輕鬆鬆的下來。

有些老婦人請陳洛幫忙，陳洛倒也來者不拒，一直幫到了午時，才被沈涵拉去吃齋飯。

「看祈福牌日期，是我去寺里求醫時？那時你便歡喜我了？」回程路上，陳洛疑惑的看著沈涵。

「在小酒館，你輕薄杜大人時，我便歡喜你了。只是也好恨你。」沈涵倒是不作隱瞞。

陳洛笑了笑，「原來是因愛成恨？今晚回去懲罰你。」

呃，「為甚受罰的總是我？」

「嗯，不罰你怎成？罰你今晚那裡被我親，還是你來親我那裡，你挑？」陳洛挑著著沈涵的下巴壞笑。

這廝，自從解鎖了某件事後，整個人彷彿都沾滿了銀靡的味道，一靠近沈涵便是、上下其手，像抱著個玩物一樣的，樂此不疲。

沈涵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陳洛是這樣的，恨不得鑽在他身上、身體里。這是那個謫仙般的陳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