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煬在房間門口等了半天，醫生才開門出來，對方對他搖了搖頭，霍紹煬一驚，「季總不行了？」

「不行你大爺。」醫生冷冷道。

「你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能隨便搖頭啊，」霍紹煬鬆了口氣，「都整好了吧？」

「楚裔真是禽獸。」

「你第一天知道啊。」

霍紹煬瞅了瞅門縫裡的兩個人，握著醫生的肩膀就往門口走去，邊走邊道：「跟我說說裡面啥情況？」

「我見過基佬做.愛的，可沒見過禽獸做.愛的。」醫生頓了頓，又接著道：「我光是看著季總那脖子和肩膀都能想到他下半身是啥情況了，男的跟男的本來就不好弄，又碰上楚裔這麼個貨，你說能好到哪兒去？」

「外邊兒那麼多人喜歡季總，怎麼偏偏就楚裔搞上了呢？」

「估計蕭之彥知道這個消息得恨得切腹。」

「所以我不是就叫你來了嗎，」霍紹煬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倆這交情，你就幫我保個密？」

醫生打了個哈欠，擺擺手：「我才沒興趣當大喇叭。」

送走了醫生，霍紹煬又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好死不死地恰好看到楚裔正在給季驍穿衣服，那露著的半個背全是紅紅紫紫的性痕，著實驚到了霍紹煬，他再次暗罵了一聲楚裔這個禽獸。

楚裔見他一來，立馬扯過被子把季驍擋著，壓低了語氣吼道：「給老子滾出去。」

「大半夜的被你召喚過來，還真當自己是太子爺了。」霍紹煬不滿道。

「出去說。」

「你還真下得去手，」霍紹煬跟楚裔在客廳里抽著煙，「我懷疑你是不是早就圖謀不軌了？」 「閉上你的鳥嘴，老子夠煩了。」

「我看你煩個屁，心裡爽著呢吧。」

霍紹煬撇嘴一笑，「高高在上的季總被你搞到了，怎麼，你還不滿意？」

「你信不信我抽你丫的！」楚裔深吸了一口煙，冷著臉道：「他本來就是我們家的人。」

「你還知道是你們家的人啊，」霍紹煬嘲諷道，「你這算不算亂.倫？把自己哥給上了，真他媽牛逼。」

楚裔沉了臉，他一直知道楚裔不是他的親哥，不是楚家人，可他潛意識裡就是想要季驍是楚家人，他想不通還有什麼辦法能跟季驍扯上關係。

「他是我哥又怎麼了，我想要的東西，就得是我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里閃現的佔有欲深得讓人害怕，霍紹煬一直都知道楚裔從小到大都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自己不要的東西寧願毀了也不給別人，只要是在他領地內的，別人碰都別想碰，只是楚裔的這種佔有欲第一次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楚裔，你別去惹他，」霍紹煬第一次鄭重地與楚裔討論季驍，「且不說他是不是你的親哥，光是伯父知道這件事就夠你喝一壺的了。」

「老子不怕。」

「你不怕？你不怕有個屁用，季驍是跟你玩這些的人嗎。」霍紹煬語重心長，「聽我的話，這次就當是個意外，改明兒你給他道個歉...」

「我不。」

「你！算了，當我對牛彈琴。」

兩個人是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的兄弟，霍紹煬也不藏著掖著，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我聽說季驍是伯父從孤兒院領回來的？」

「嗯，叫什麼歸葉孤兒院。」

歸葉孤兒院十八年前是京城最大的三家孤兒院之一，但莫名其妙的關注度少得可憐，裡面的孩子也不準人探視，只有特定時間會開放讓媒體宣傳，公眾也鮮少知道這個孤兒院，後來院長左欽瑞突然入獄，罪名是過失殺人和貪污，那之後孤兒院就無人管理，孩子也被一個個送出去，季驍就是這時候被領到楚家的。

「孤兒院出來的，沒什麼親人朋友，從小活著就難，把命豁出去也不奇怪，你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別去惹這種人。」

「什麼叫這種人！」楚裔突然發火，「季驍是楚家的人，什麼叫沒有親人！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行行行，我說錯話了，反正你別再去惹他了。」

「煩死了，趕緊滾。」

「送」走霍紹煬後，楚裔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把暖氣的溫度調高幾度，楚裔蹲在床邊，雙手扒在床沿上，隔了半個手掌的距離看著季驍，床頭燈是暖色的，光影打在季驍的側臉上，楚裔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驚擾了這幅畫。

季驍睡著的時候眉頭也沒舒展開，好像在做什麼噩夢，一陣囈語，楚裔聽不太清，他伸手想把季驍的眉頭舒展開，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了手腕，季驍哭了，眼淚順著漂亮的鼻樑流下來，滴在楚裔的手背上，又燙又熱。

楚裔的心緊得難受，他沒見過這樣的季驍，脆弱得好像隨便什麼人都能把他擊倒，楚裔想起霍紹煬的話「孤兒院出來的，沒什麼親人朋友，從小活著就難，把命豁出去也不奇怪」，以前他沒想過季驍小時候是不是過得很難，因為季驍從來都是無所不能的樣子，連對著家裡那群吸血的親戚也不膽怯，欠揍得要命，他理所應當的認為季驍堅不可摧，可現在......楚裔連同被子將季驍狠狠抱住，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