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晚上，季驍在書房辦公，楚裔很聽話地在客廳看報告，完成季總布置的「作業」。相安無事了兩三個小時之後，楚裔推開季驍的書房門，問他：「下周你要去x市出差？」

「你沒學過敲門嗎。」季驍的語氣冷冷的。

楚裔又退出去，把門關上，極不情願地敲了敲：「季總，可以進來了嗎。」

半天沒聽到回答，楚裔一把將門推開，咬牙切齒道：「你耍我呢。」

「怎麼了。」

季驍頭也沒抬，盯著手裡的文件看得很仔細，這讓楚裔有一種對方在回答他「耍你怎麼了」的錯覺，楚大少爺總是在季總這裡吃癟，不過現在的楚裔覺得耍脾氣的季總也很可愛。

「我也要去。」

「去哪裡。」季驍明知故問。

「你說去哪裡，跟你去出差。」免得你喝酒又喝出什麼鳥人，楚裔在心裡加了一句。他還對那天季驍喝醉的事耿耿於懷，那女的一看就跟季驍不清不楚的，他得把季驍看緊了。

「你很閑嗎。」季驍放下手裡的文件，抬頭看他，「萬泰城的案子，金鼎的官司，稅務局那邊的賬，你哪一個辦妥了？」

「萬泰城的案子出來了，明後天開會給你彙報。跟金鼎的官司還在收集證據，我正在跟李律師談，稅務局那邊來查的帳還不急。」

「就是都沒辦妥的意思。」

楚裔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季驍在工作上的雷厲風行他見識得很清楚，他已經很努力地在跟上季總的腳步了，可他對做生意、管理公司本來就不感興趣，要不是為了在季總面前爭口氣他才不管這些破事。

「算了，你出去吧。」

兩個人每次只要一談工作肯定談崩，楚裔明顯感覺到季驍不想跟他談公事，兩個人的閱歷差了十萬八千里，根本沒有什麼共同話題，這讓楚裔異常煩躁，差了季驍九歲是楚裔怎麼也過不去的坎兒。

季驍周末晚上就飛走了，楚裔一個人也不回家，留在公司里加班，大周末的少東家在公司里加班可害苦了不少人。

楚裔接到霍紹煬電話的時候正在對數據，對方鍥而不捨地打了好幾次，終於把他惹火了，按下通話鍵就一頓劈頭蓋臉的招呼：「你有病啊一直打電話。」

「你有病啊接電話就罵人。」

「有事快說。」

「出來吃飯。」

「不來。」

「你tm天天的在忙個啥？發微信不回，打電話要打幾次。」

「我在上班，沒事別煩我。」

這下輪到霍紹煬震驚了，「你...你在啥玩意兒？」

他們這群太子.黨基本上不用工作，家族企業每年吃紅利都能吃出金山來，現在職業經理人又跟不要錢似的，所以他們二十幾歲的年紀天天想著吃喝玩樂就夠了，時間一到再進家族企業做做決策就行，當然也有從小培養出來的傳人，不過跟他們這群太子.黨就沒什麼關係了。

所以霍紹煬一聽楚裔在工作，立馬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雖然知道楚家比霍家大了不少，楚伯伯又只有楚裔這一個兒子，楚家遲早是他的，但楚裔從小到大就對繼承家業做生意什麼的沒什麼興趣，現在卻卯著勁兒的大周末還在加班，確實匪夷所思，要說通宵達旦打遊戲霍紹煬還信一點。

對面已經掛了電話，霍紹煬立馬又撥了過去：「我事兒都還沒說呢。」

「有屁快放。」

「你上次讓我查的那孤兒院的事兒有點苗頭了。」

楚裔這才正色起來：「你說。」

「左欽瑞確實在監獄裡蹲著，當年的罪名是過失殺人和貪污，但我這一查，貪錢倒是沒什麼問題，這過失殺人就有點說頭了。」

「聽說當時是死了一個15歲的姑娘，屍檢的時候發現那小姑娘有心臟病，左欽瑞又一口咬定自己沒殺人，就嚇唬嚇唬了小女孩，這事兒人證也是個小孩子，所以後面就判了個過失殺人。」

「奇怪的就在這兒了，這案子結了不久，人還沒下葬呢，小姑娘屍體不見了，這麼久也沒找著，你說嚇不嚇人。」

楚裔道：「那個人證現在在哪兒。」

「那個小孩子啊，不知道，聽說被人領養了，都是一個孤兒院的。」

「我查了一下，這件事跟你家季總沒什麼關係，季總是當年轉到這個孤兒院的，後來發生了這件事，孤兒院也關了，剛好你爸把人帶回來。」

楚裔想到前些日子季驍的種種反應，心裡總覺得不踏實，「你再去查查那個人證。」

「我說大少爺，你幫我當牛使就算了，剛剛一接電話還罵我。」

「你能不能別蹬鼻子上臉？」

「行行行，真tm把自己當太子爺了，小的這就跪安。」

「等會兒，過兩天請你吃飯。」

「誒，正好，余大嘴巴家新開了一家溫泉酒店，叫咱們過兩天去泡泡，去不去？」

「再說。」

星期四下午六點，一輛SUV停在中鼎辦公樓下，余東亭給楚裔打了個電話，又等了半個小時對方還沒下來。

唐蕎坐在後座，玩手機玩得無聊，「楚裔怎麼還不出來。」

余東亭道：「我聽煬子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這楚裔還真開始埋頭工作了啊。」

「我聽說男人一開始認真工作是因為有了心愛的女人，難道是哪家的妹妹把楚裔這個瘟神收了？」

唐蕎又道，「而且他為什麼不自己開車，要你來接他，還要我跟你在這兒等這麼久。」

「第一，男人認真工作不一定是為了女人，第二，楚裔的車還扣在美國，他除了賽車其餘時候只開他那輛破路虎，第三，我沒跟他說我要來接他。」

唐蕎點了點頭，答道：「你說得對，還可能是為了男人。」

「你這話咱倆說說就得了，你可別在他面前說。」余東亭想了想，還是提醒了她。

「哎呀，我知道，楚大公子是直男，在美國揍了那麼多來騷擾的基佬，難不成回個國還能立馬彎了？」

唐蕎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說得太絕對，「不對，我哥也揍過基佬的，現在還不是為了一個男的離家出走的。」

「整天你哥你哥的，什麼時候拉出來遛遛。」

「行啊，我哥可會玩兒了，騎馬射箭攀岩賽車，樣樣拿手，人稱席家大院一條龍。」

「行了，看把你嘚瑟的。」

「啊，我突然想起，我還叫了個人來......」

余東廷剛想問誰，楚裔跨著大長腿坐上了副駕駛，余東亭看他西裝革履的樣子差點沒憋住笑，「你可以啊，楚大公子。」

唐蕎立馬伸手過來摸了摸：「你可以啊，楚大公子，身材太正了吧。」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