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穆清從外面回來，然而還沒走到門口，卻是被鄭乾攔住了去路。

穆清看著穿著大紅大紫的衣服，又是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樣子，便是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

鄭乾眼睛未閉，本來就不大的眼睛頓時間眯成了一條縫，倒是顯得猥瑣至極，湊到穆清的耳邊：「我們去青樓！」說完更是眨巴眨巴眼，看著穆清。

穆清聞言，且是砸吧了砸吧嘴，她想起上次同白墨一起去的青樓，頓時鄙夷地看向鄭乾：「沒想到啊，你也是這種人。不過，也好。」穆清拍拍鄭乾的肩膀：「最起碼，你的性取向沒有問題。」

鄭乾無奈的笑了一聲，聽到這句話更是不可置信：「穆清啊穆清，你的腦子都在想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鄭乾叉著腰，一隻手指著穆清：「今天，就讓你看看，本公子在女人中間，是多麼的受歡迎！」

「那行，你去吧！」

「不是的啊，王爺讓咱們一起去。」

穆清：「……」怎麼這種事老是能扯到她的身上：「為什麼讓我去？」

鄭乾搖搖頭，一把將穆清推到房間里：「大概你的男裝比較秀氣，那青樓里的女人就喜歡你那樣的！」

上了馬車，走了一路，竟又是到了怡紅院。

那怡紅院的黃媽又是見了白墨，急忙的出來迎接，黃媽看著白墨帶著來的穆清，卻是甚是驚訝，是小聲問了句：「這姑娘也來這裡啊？」

白墨捂著嘴偷偷的笑了下，身邊的穆清卻是滿臉的黑線，白墨又問了她：「紅鳶可在？」

黃媽收了剛剛一臉八卦的模樣，又回了剛剛獻媚的笑容，連忙的招呼著白墨穆清：「在呢在呢，咱們進去說。」

白墨穆清進了門，又被引著進了上次來的那個屋子，正好還是能夠對下面大廳的情況一覽無餘。

「莫非這次又是來讓我見什麼人？」穆清坐了椅子上，想起上次在這裡發生的事情，看著白墨，問道。

白墨卻是輕蔑的一笑：「不會，這麼好的日子，才不會看什麼人無故惱了自己」

隨後白墨便不再說話，靜靜坐在椅子上看著樓下的事情，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就靜默的看著，等待著。

遂不久，白墨的嘴角更加大了弧度，眼神中儘是等待後的歡喜。

穆清也追了白墨眼光看了過去，卻是看到了樓下的紅鳶，眾人擁簇著，坐在那高台之上，手中執了一把木琴，嘴角微微笑著，且是纖纖玉手，慢慢的彈奏著，那琴弦緩緩而動，娓娓道來動聽之聲。

台下之人更是拍手叫絕，只覺得這音樂更是酣暢淋漓。台下又是有人大聲喝著「不夠盡興，再來一曲！」

「你只管讓爺高興，銀子不成問題。」

「哈哈哈，果然聽得紅鳶一曲，這一生都不白活啊！」

台下之人說鬧著，卻只見紅鳶停了手，面目上已經沒了多少的表情，卻又是抬頭向上面望了一眼，看見了正站在屋子中的白墨。一個眼神的意會，白墨卻是懂了紅鳶的意思，將自己藏於袖子中的玉笛拿了出來，輕輕放在自己的嘴邊，手指在笛子上緩緩的變換著，又是婉轉動聽的娓娓的音樂。

那紅鳶也是見了白墨領會了她的意思，收了神，嘴角又勾起一個弧度，眉眼之中儘是笑意。

而穆清的眼光卻無暇顧及那繞樑之音，她看在眼裡的卻只有眼前坐在台下正彈奏著的那溫柔般如魅的紅鳶，且拋去她的身份，單單看著她，卻的確是個美人，而這美，正是男人們喜歡的魅惑的美，

再看著紅鳶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是完美無瑕，點點勾人心弦，妖嬈多姿，來形容她，卻再也適合不過了。

卻看著白墨目光儘是柔意，正用著自己的笛子去和著那紅鳶的琴聲。

且是一個眼神的意會便是如此的默契。想著白墨與這紅鳶也是舊相識，紅顏知己，或許也就是這樣罷，你的一個眼神，我便知道你的意思。

穆清再無神欣賞了，她獃獃的看著眼前的白墨，獨自在亭中彈奏玉琴，儘是孤單，自然琴聲中是缺了什麼，少了靈魂。自是讓她當了聽眾，聽出了其中的缺處，也或者是聽到了自己想要聽見的答案。一時興起，卻領了她，來了這裡，與佳人幽會，一琴一笛，應聲符合著。

眾人對著突如而來的笛聲也是甚感到驚訝，似乎都在不停的向四周尋找這從外而來的笛聲，卻又像是在好奇著，到底是什麼人才能與這紅鳶的琴聲配合著如此的天衣無縫。

不過一會兒，便不再尋了，也許是被這天籟之聲征服，也是安靜的享用著這難得的樂聲。

而穆清的心中卻是如清水般清楚，又是如清水般清涼，是眼前之人與那台下之人和聲，抑或是她伴著他，又或者是他伴著她，總歸缺了一方便都是不完整的。

又像是一汩汩冰涼的水從她的心頭流過，竟然不知為何著，她的心中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或許是看著眼前的才子佳人，而自己竟然也只是個觀眾。

又或者是白墨對她的溫柔也同樣的會給其他的女人，而她對他竟然是有了一絲的錯覺。或許是真的錯覺了吧，他對她的幫助也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她同樣的也很清楚，她也只是他的一顆棋子，而他對她的溫柔，又像是自己曾經的看見一個可憐的人的一種天生而來的憐憫罷了。

的確，她的心裡酸酸的，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何來感情一說。穆清嘆了口氣，回想過往的種種，那在心中萌芽的感情，大概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