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把石壁扶住，別動了……」強烈的暈眩感讓白子瓊一直忍不住地幹嘔，看著地面上多了一條水痕，往上看的時候才發現是洞外的靈體朝著那個『血果』聚攏，磁場被撼動，石壁的搖晃都是明顯的靈動現象。

怎麼辦！心臟跳到嗓子眼，那些學過的符咒……什麼都想不起來。

「㬃……」白子瓊扶著地面，地面上都是人臉，但是自己已經沒有力氣躲開了。

「你叫的人，他也沒想救你啊。」一個聲音從紅光里傳了出來，白子瓊一時有些恍惚。

「沒有！他，只是不能來。」捂住嘴，自己為什麼不受控地回答他？

「他本可以來……」紅色光具象成人形，「你想想，他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白子瓊被迫抬起頭，捏著自己下巴的手很用力，周身的屏障瞬間粉碎，眼神渙散地看著那個男人，只是那人臉上的紋路就像破碎的瓷器，裡面露出了岩漿般滾動的液體。

「別，碰我。」去扯開捏著自己的手，戒指上的戒面霎時就裂開了，但是那個人似乎被刺疼了，甩了甩手。

「你其實，對他們而言不就是個道具嗎？為什麼要那麼拚命？」那人似乎不在意，湊近白子瓊，尖銳的指甲劃破白子瓊脖子上的皮膚，「但是，你對在下就不一樣了，你的靈力很強，如果……」

力氣被抽空，能感覺到的就是……那個人的手，像羽毛一樣的觸感在自己脖頸上搔弄。

「離我遠點……」

「向在下許願，在下會珍惜你的。」血果另一隻手，順著領口往下滑，觸碰在自己的心臟部位，「好鮮活的心跳，你想成神嗎？」

「不……想。」

「你想見爺嗎？」側過頭看見了蒼㬃的臉，不同平時的神情，看上去就是在引誘自己。

「㬃。」

「嗯？」極盡溫柔，冰涼的觸感落在自己嘴角，「我們走，然後，我陪著你繼續生活好嗎？」

白子瓊感覺心口一陣炙熱，神志被沾上磁鐵一樣猛地拽了回來，拽的自己喉口泛起血腥味，眼眶撕裂一樣的發疼。

「什麼情況？」

「子瓊！」洞外傳來自己熟悉的聲音，卻根本沒法回應自己就在這裡。

『別來打擾在下』，血果眉頭一皺，抬手，且聽洞口外傳來石頭碎裂滾動的聲音，石梯塌了。

「怎麼了？」白子瓊被攬入懷裡，從姿態到味道都很熟悉。

「我好痛！」白子瓊眼裡的血果還是蒼㬃的模樣。

「痛？」血果冰冷的手貼在白子瓊胸口，「別怕，很快就不痛了。」

「子瓊！回應我！」

「我在這……」眼裡動搖了一下，下意識地低聲回應

血果牽制不住白子瓊的神緒，開始沒了耐心。

越是靠近靈力越是強烈，驅使著血果的貪慾升騰，手下的盪起波瀾，要探入白子瓊體內。

「做什麼。」白子瓊抬手抓住血果的手，血果看著自己的手被瓦解，再看那個人類，雙眼通紅，從眼尾延伸出的紋路一直連接到脖子兩側，嘴角蓄著蔑笑。

「該死的，我要上去！」蒼㬃抓著石壁，石壁上都是青苔，根本無法攀爬。

身邊的女人拿著一把銀刃口裡念念有詞，蒼㬃一把奪過，從手上劃了了一道口子，鮮血染上刀身。

「你瘋了嗎？」

沾滿鮮血的手在石壁上畫著星陣，最後一道插在石壁上，只是短暫的風平浪靜，相隔不過五秒，狂風成漩，在四周騰起，肉眼可見的推動起海浪，在那座神龕上籠罩了一層相同的陣法。

「這是…難道是有預謀的？」血果被壓迫感往下擠壓，單膝跪在地上，一頭長髮連著紅絲，拉攏石壁上的怨靈到自己體內，「為何還有外援？！」

「還在掙扎？」白子瓊的聲音低沉，「區區小鬼，動誰的人？」

血果細看之下，白子瓊的臉上多了一張面孔，「青陽林！」

術殺師——青陽林。

『生於混沌，亦正亦邪，言奪人魂，語破鬼命』

「這是……」卜伊人抬眼看著上方強大的靈動，不只是蒼㬃一人的，沒具體的形象，只是一股氣在竄動。

「白子瓊，白子瓊，你回應我啊。」蒼㬃的手已經被血染的不留一處幹凈的，順著手臂沾污衣袖。

「我在，沒事！」白子瓊癟了癟嘴，側頭回應了一聲，反手把戒指丟下去，大呼一聲，「別浪費血了。」

蒼㬃看著戒指砸在自己腳邊的碎石上，「你，你不怕嗎？你跳下來，我接著你！我們回去。」

「回去是要回去的，但是……」白子瓊冷笑一聲，看著血果，「還有事沒處理幹凈…」

神龕里發出一聲尖銳而凄厲的尖叫聲，響徹雲霄，隨後看到一抹紅影從山洞裡飛了出來，萬萬沒想到卻被蒼㬃設在洞頂的法陣困住中央。

從破碎的洞口上投下皎潔的月色，冷冷清清的照在白子瓊臉上。

蒼㬃看著白子瓊，那張臉好陌生……

只見白子瓊嘴唇張合了幾下，那個紅影在半空中被撕裂成碎片，蒼㬃伸手接住了往下墜落的白子瓊。

倒抽幾口冷氣，聽到了平緩的呼吸聲，鬆了口氣，半蹲下身，把白子瓊背起來，抓著血果的手無力地垂在自己身前擺動，「我們走。」

「這孩子……」卜伊人撿起掉在地上的利刃，塞回刀鞘里，疾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