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的光線最大限度只能到路口處，再往裡黑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幾乎是粘稠的墨水一般，白子瓊在高度的緊張和昏暗的環境里感到呼吸困難，視覺條件降低之下，其餘的感官更加的敏銳，稍有一些的風吹草動都令人不安。

一行人走到山路深處，視線里出現一束燭光……

「㬃，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白子瓊手指捏著蒼㬃的衣角，「燒東西的味道。」

沐秋離看不清路，雖然打著手電筒走的卻很不順暢，左厭把髮帶綁在兩個人手腕上，走在之前，比沐秋離先看見那個光亮處，雲家兄妹面色嚴肅，「有人？」

再往前幾米就可以到那個涼亭，據說那裡是擺著一座巨墳，裡面埋著數量可觀的頭骨，是只有頭骨，而且只出自一個家族。

「萬骨窟嗎？」蒼語很滿意今天來的地方。

白子瓊一聽人都不好了，死就死了吧，在場都一萬個了，您這是要在墳頭蹦迪嗎？

『Put your hands up！』

晃了晃腦子，把腦袋裡胡思亂想的東西搖出去，什麼鬼……

蒼㬃和左厭打前頭，為了避免有一些精神失常的流浪漢或者是一些不法分子聚集，手裡各自抽出法器，他們兩人的法器都是匕首類，具有一定的攻擊性，白子瓊不敢離開蒼㬃，就躲在身後，從草叢看去，有一個面容枯槁的男人跪在一個石碑前，石碑上纏繞著紅線和一張畫著陣法的符咒，面前點著兩根擺蠟燭，還燒著一摞金紙，白子瓊剛才聞到的味道就是從這裡傳來……

男人嘴裡念念有詞，眼神恍惚，手心正在淌著鮮血，可見這個人似乎是在請一些惡靈為自己完成夙願，時不時輕笑出聲，斷斷續續，時而低吼，時而高呼，全然癲狂的模樣。

青陽林時常會說比鬼神還要可怕的便是人，比人還要可怕的就是不知自己在做什麼的瘋子。

這個人看來便是如此。

「㬃……這可怎麼辦？」

蒼㬃抬手捂住白子瓊的口鼻，指尖淡淡的香氣，另一隻手上握著一個很像玖原身的香囊，裡面正在散發著淡淡的藥香，「不要吸進去太多。」

男人雙手垂在地上，地面上染了不少血跡，「這人是瘋了，放了這麼多血。」左厭擰起眉頭。

「嗯，大晚上會上這裡也沒幾個正常人。」蒼㬃把那個銀球換了個方向，「朝著光源去。」

男人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山路往下而去，白子瓊看著男人離去，不可思議，「這是什麼？」

「巫醫不分家，你理解成催眠就行了。」

走下去的時候撞到了一下蒼語，蒼語臉色一沉，拍了拍被蹭到的地方，「不會做，就不要亂來，煩人。」

蒼㬃上前，這座涼亭中間立了一個石碑，石碑之後是一隻贔屓，龍之九子，雖說有鎮壓的作用，但這個地方鮮少人跡，更不用說有人在這裡作法，早就失去了原有的效力。

還有……坐在贔屓上方的靈體。

白子瓊與那個靈體對視，從白霧狀漸漸清晰，好不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