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歌清完了場，把碗放進了消毒櫃之後就被叫去了主卧。

明明氣溫是不低的，房間里居然已經開了一點暖氣了。一進房間一種天然的氣息撲面而來，純木質的傢具。

裴文歌的父親對這些東西有些了解，所以他也知道一點，這房間的傢具一看就知道是實木營造，一次成型的，書架貌似看上去還是檀木的，散發著淡淡的香。沒想到真的是個富家人，也不知道是祖輩有錢還是他自己白手起家這麼厲害。

「你會按摩嗎？然後我的眼睛也需要敷藥。」蔣元欽已經靠坐在床上，似乎吃完飯之後又去洗漱了一遍。身上還有薄荷牙膏的清香味。

可能是吃飽了，血液流速變慢。那人顯出了一種困態，聲音的氣勢也弱了幾分。

裴文歌一看他想打盹的樣子樂了，這人原來也有不那麼強硬的時候嘛。

積極地去端了一盆開水，然後又把敷眼睛的藥按照指示拿了過來。根據蔣先生自己的描述，自己的手骨和腿骨之前都出現了嚴重骨折，然後腰也受了傷，所以這些地方每天都要按30分鐘。眼睛也要敷半小時，每隔10分鐘要熱一次藥包。

裴文歌之前去做過義工，這些事自然也不在話下。主要是肯賣力，之前在護理院護理別人的時候，水溫稍微降了一點他就把水倒了重新倒開水，手都燙紅了。但是特別有效，病人也喜歡他。

以前做義工做這些事沒錢拿，沒想到現在還派上了點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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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元欽兩年來從來沒睡得這麼舒服過，感覺整個人都窩在棉花里一樣，身上每一處地方都像沒有骨頭一樣酥軟。他車禍之後特別怕冷，而且只要一入秋他就睡不安穩，冬天那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他的精神一直都很欠缺。但今天這一覺他睡得都不願意醒。

果然，這一覺一直到他聞到了香味才慢悠悠地轉醒。

「喲，醒了。」認出了是誰的聲音，蔣元欽孩子氣地把臉埋進了枕頭。假裝繼續睡覺。

「人家辛辛苦苦跟你做飯了啊，今天晚上吃番茄面，你的最愛。」

「他怎麼知道我最愛吃番茄面？」剛剛睡醒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

「哈？你昨天讓人家一女孩子提了4斤番茄回的事你給忘了？」涼涼的聲音在耳邊飄起，「你以後可以讓這個小男孩跟你買東西了。他看上去還挺靠譜的，你別老沖人家發火。」

蔣元欽這才不樂意地起身然後摸索著把褲子穿上，搖搖晃晃地往廁所走去，黎路看著不放心，上前扶了他一把。那人就順勢掛在了他脖子上然後被架著進了廁所。

等從廁所出來蔣元欽摸了摸自己的表，居然一覺睡到了5點半，看來這個男生還真的有兩手。

扶著牆走到了餐桌前然後左顧右盼了一下，應該是想聽聽有沒有腳步聲，他剛剛睡醒腦子還有點蒙，所以聽覺也遲鈍了一些。

「蔣先生你醒了？」裴文歌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他被這沒由頭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對著聲源吼了出來：「你有毛病啊？沒有人告訴你神出鬼沒的不吉利嗎？你想詛咒我嗎？」黎路在旁邊扶額，這個人活該沒人愛啊。

裴文歌下午給蔣元欽按摩了接近兩小時，又不停地跟他換開水。累得眼皮都撐不開了，這會兒也沒工夫跟他扯，慢慢地說了一句：「黎先生說下面的事他會做，我已經把鍋和其他的東西都洗幹凈了，您吃完了之後黎先生會洗碗。我今天晚上還有班。先走了。」然後還是笑著看了看黎路和蔣元欽，準備出門，最後蔣元欽也沒有說什麼，只有黎路客氣地跟他道了聲謝，還和他說了再見。

出了小區裴文歌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煙盒，拿出了一根煙吞雲吐霧了起來。如今已經是秋天，天黑的比較早，天氣也有些涼，樹葉隨著晚風沙沙作響。裴文歌看了看黑下來的天，裹了裹衣服，朝附近的麵館走去想吃點什麼。

樓上的人看見了裴文歌的這一套動作，對著屋裡正在吃面的人說：「你不是也抽煙的嗎？為什麼不讓他抽？看把人家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