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謝太子殿下了。」

秋天的風總是冷得厲害，烏雲遮住了原本明亮的月亮，留下滿地的黑暗。宮女撐著一個燈籠走在前面為婁蕭照明。

踏到青石板上，不深不淺的聲音在寂靜的彷彿不似人間的皇宮中顯得格外的惹人注意。

「不勞煩姑娘了，燈籠且先給我吧。」婁蕭喊住走在前頭的宮女。

宮女回頭看了眼婁蕭卻並未說話，顯然是顧忌著陸北淵的話。

「我的院落就在前頭，我自己走過去就可，這夜色已經晚了，姑娘明日里還要早起，就先回去休息吧。」

宮女看了眼夜色，心裡也有些害怕，想了想就行了個禮，把手上的燈籠遞給了婁蕭，然後快步離開了。

直到看不見人影，婁蕭才轉過身。

「紅一。」

「屬下在。」婁蕭身邊像是莫名的多出了一個人一樣。

「事情都辦好了嗎？」

「已經辦妥了殿下。」紅一低頭聲音清冷。

婁蕭點頭，又問道：「東墨那邊如何。」

紅一聽到東墨，語氣也放輕放緩了些：「殿下不必擔心，東墨一切都好。」

婁蕭提著燈籠慢慢朝前走，紅一則在身側跟隨著。

「一切安好就可。你們自小就跟著我，你和東墨對我的忠誠我也是看在眼裡的。讓東墨在四皇子那邊當潛伏著也是苦了他了。」

紅一低頭：「殿下說的哪裡話，我們兩的命就是皇後娘娘救下來的，皇後娘娘死前就囑咐我們一定要保護好殿下，殿下是我們的主子。紅一和東墨是心甘情願的，那談得上苦不苦呢。」

婁蕭磕了磕眸子，一身青衣在這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的身影格外的單薄，就是紅一看了也不由得心疼。

殿下從小來到陸皇宮，苦都吃遍了，冬日裡經常生凍瘡，刺骨的寒冷和無盡的恨意包裹著這個半大的少年。

長達十五年的韜光隱晦，少年終於有了自己的勢力，心思深沉到連紅一都覺得害怕的地步。

「待大業成了之後，我會親自為你和東墨主持大婚。」

紅一先是一愣，轉而渾身輕微顫抖，膝蓋竟是直接和冰冷堅硬的青石板相撞，發出一聲悶響聲。

「謝殿下!」

紅一和東墨從小就是青梅竹馬，一個村子的人被土匪強盜殺了，他們兩個因為出去玩而躲過一劫，回到村莊發現一切都變得不一樣時，兩個人不敢逗留在村子，趕緊離開了。

接著長達三年的流浪生涯，最後還是微服出巡的時候被婁蕭的母妃收養，留給了婁蕭的外祖父養育，才尋得了一個好住處。

紅一和東墨心存感激，所以在婁蕭被送往陸皇宮時，也跟著來了。婁蕭的外祖父雖然身在田園，但時刻還是關心著自己的外孫。

在婁蕭十八歲的時候，外祖父把手中一塊令牌給了婁蕭，這個令牌可以引領一方暗殺勢力，紅一和東墨就是這個暗殺勢力的領頭人。

這是外祖父傾盡所有為婁蕭營造的一支隊伍。他堅信自己的女兒肯定是被燕王害死，一定要查出個真相，而這些寄託都在婁蕭的身上。

婁蕭自然也不會辜負外祖父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