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窗簾將光遮得一點都透不進來。一直到上午9點，程硯蘇才完全清醒。他後知後覺地爬起，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他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隨身物品，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出去喝酒，除了手機什麼也沒帶。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程硯蘇掀開被子，雙腳著地，觸及柔軟的卧室地毯，隱約聞到房間里飄著一股淡淡的熏衣草精油的味道。和秦澤帶他去過的那種高級香氛店裡調配的舒緩精油的味道很像。

難道這裡是秦澤的家？昨晚是秦澤......

正當程硯蘇糾結著出去還是不出去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他下意識地回頭，「秦......」字眼到了嘴邊被他咽了回去。

原來不是秦澤......

尤斌一手端著白瓷盤子，另一手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盤子正中間卧著一個荷包蛋並兩根香腸。一身素色運動服，頭上帶著吸汗的髮帶。

「看見我你好像不怎麼高興？」他開玩笑地說道，然後徑直將手裡的東西放到床頭櫃上。順手拿過一個小巧的遙控器將窗簾打開。明媚的陽光照亮了整個卧室。

程硯蘇眯了眯眼睛，臉龐印著陽光，顯得皮膚很通透，一點都不像是昨夜宿醉的人。事實上他的衣物尤斌也給他換過了，整個人幹幹凈凈地處在日光中，耳廓一點血色透過皮膚顯出粉紅。

尤斌看在眼裡，越發覺得此刻的程硯蘇就像他之前演得那些矜貴少爺的角色一般，不諳世事，可以為了愛情飛蛾撲火。簡單又純粹。

「不是，怎麼會呢！」程硯蘇反應過來之後連忙否認，將先前的一點期待盡數收攏。「不過......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是添了不少麻煩。昨天你......」尤斌有意逗逗程硯蘇，故意停頓了一下，明顯感覺到程硯蘇的身體緊繃。

「我昨天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

「行了，行了。逗你的。沒幹什麼。」尤斌擺擺手，「昨天晚上我本來給你打電話想跟你說我這邊合同準備得差不多了，發給你看看。結果酒吧的人告訴我你喝醉了。我就趕緊揀人去了。你醉得那叫一個人事不省，不聲不響啊，我還以為你暈過去了呢！就差沒給你送到醫院去急救。」出於私心，尤斌一點都不想告訴程硯蘇昨天的情況。

「是不是要跟我簽合同，你高興過了頭啊？」尤斌轉身從衣櫥里拿出一套衣物遞給程硯蘇，「給，都是新的，我沒穿過。可能有點大，你先將就一下吧。你原來的衣服我給你洗了，不巧家裡烘幹機壞了，現在還沒幹。浴室里有我新買的牙刷和杯子，毛巾你就用那條粉色的吧。」

程硯蘇被安排得妥妥噹噹的，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張了張口，又感覺想問的問題不合適。他和尤斌還沒熟到打探隱私的地步。

「你想什麼呢？超市買一送一，非得一條藍搭一條粉的。藍的被我用了，粉的就一直放著沒動過。」

「哦哦，不用了，這樣太打擾你了！我回去洗漱就好，你先把這身衣服借給我就行。」程硯蘇仍舊處於懵逼狀態。

尤斌的機關槍一般的語速終於頓了頓，像是在斟酌字句一般猶豫了片刻，「你可能暫時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