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煩悶的點點煙頭，指尖發力，便將還未抽完的煙全部按滅在花盆裡。

他抬腳踢開地上的衣物，推開門走了出去。

合租房裡味道不是很好，對門住著的小李上星期又離婚了，那女人罵罵咧咧搬出去的時候連行李箱都沒要，直言怎麼嫁給了這麼個窮光蛋。

過道第一間房的高中生是和兄弟一起住的，昨天剛考完試，這會兒還在閉門呼呼大睡。

第二間房的房門漏了條縫，裡面傳齣電視機的聲音，沈玉抬腳走了進去，床上那人看了他一眼，又把腦袋垂下去了。

「怎麼不去上班？又辭職了？」

那人留著頭及腰長發，一雙眸子又大又亮，帶著勾人媚色，唇上甚至還抹了口紅，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嗯。」沈玉貼著他躺下，夏日炎炎，整個合租房裡也就這人床上鋪了涼席，還用得起空調。

那人在追劇，眼睛盯著電視捨不得挪開，邊看邊斥道：「我之前告訴你什麼來著，這份工作你要是再丟了我就不會再幫你了，你是不是還沒長記性？」

「又不是我想走的，是不得不走。」沈玉無奈，「那老闆娘想泡我，四十多歲的人了，我哪敢啊。」

「喲，你小子要求還挺高？」那人來了勁，嬉笑著坐起來了，「人玉姐雖然年齡大了點，可人長的漂亮呀！我們那兒不知道多少人想跟她呢，可她卻偏偏看上你了。」

沈玉哼唧一聲，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你先別管這個了，我手頭沒錢了，要是再不工作就得餓死了，救我啊哥！」

「呸！都救了你多少回了，自己不把握住還有臉再來找我？！」那人白蔥似的指頭在沈玉臉上泄憤似地戳了好幾下，卻又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不亦樂乎的玩起來了。

半晌，他提議道：「要不你跟我去新世界工作吧，就憑你這長相，火起來不難。」

沈玉：「……」

新世界，名字聽上去倒是蠻高大上的，可裡邊卻是個人盡皆知的鴨店。

那人見他猶豫，便磨牙威脅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要讓我再幫你介紹別的工作可是沒有了，我手裡的資源都給你介紹了個遍，是你自己不珍惜的。你現在手裡沒錢，明天房東就要來收房租了，你若是答應我，我就幫你先墊著，還包你這一個月的伙食費，怎麼樣？」

沈玉嘴巴張了張，沒說的出話來。

那人又道：「我們這工作也是靠本事吃的飯，你以為兩腿一張錢就來了？如果你嘴巴厲害，就算不上床，也能賺錢。」

沈玉眼睛一亮：「真的？」

那人道：「當然啦，而且光憑著你這張臉，就算是根木頭，生意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他伸出五根手指頭來，給了沈玉最終一擊，「底薪這個數兒。」

沈玉：「去！」

在生活的壓迫下，再直的脊樑骨都會被壓彎，更何況是沈玉這種市井小民。

飯都吃不飽了，誰還會去管尊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