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兒告訴朕，這是誰？」

藏書閣里，兩人席地而坐，身後是排排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書架和線裝書籍，面前是一張長桌，上邊擺著文房四寶，桌前站著一個黑衣侍衛，手中捏著一張宣紙，紙上畫著一年輕貌美的女子。

沈玉擠眉弄眼了片刻，眼神飄忽的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眼兒：

「齊貴人？」

他剛說完這話就立馬看向身旁坐著的男子，衛軒崎把唇一勾：

「對了。」

沈玉呼出一口氣，抹了把汗。

他「失了憶」，什麼也不記得，為了遮掩這件事，他自然得從頭學起，包括認人。

之前碰上皇貴妃李韶婉還算好，畢竟有宮人直接告訴了他答案，萬一以後單獨撞上了完全認不出就完了——舉例，上次在御池把褚北孝錯認成後宮小面首，還揚言要把他趕出宮去，這事兒被衛軒崎知道了差點沒笑死。

沈玉這小傢伙別的不行，認人倒是一流，後宮三千妃子，他個個記得是清清楚楚，所以後來者沈玉得把這些妃子都給認全了，免得露餡兒。

衛軒崎給個眼色，那侍衛又換了一張紙，紙上畫著的人變成了一個長相極為俊俏的年輕男子，劍眉星目，眉眼深邃，鼻樑高挺，唇瓣微厚，黑色長髮竟然還是卷卷的，撲面而來的異域風情。

這簡直不用說都知道是誰了，畢竟之前溫習的時候，這人給沈玉的印象最他媽深刻了！畢竟是一眾宮廷美人兒里唯一的一個「老外」。

「關翊！」他大聲說道，「是荊國的那個皇帝！」長的像個突厥人，特醒目。

「嘖。」衛軒崎見他一臉興奮，雖然知道這小傢伙心裡沒多想，但還是有些吃味。

沈玉莫名其妙：「怎麼了？不對嗎？」

衛軒崎左手支楞著下巴，聞言頷首：

「對了。」

「繼續繼續！」連對了七八個人，沈玉興緻高漲，他身板挺直了，摩拳擦掌。

那黑衣人又換了張紙，上面是一個看起來特正派的年輕人。

「江丞相！」

「對了。」

「李立將軍！」

「對了。」

「戶部尚書廖行之。」

「對了。」

「這個是……」沈玉停頓了一下。

畫像上是一個看上去格外溫柔的男人，唇角勾著，眉眼如畫。

「是雲國的莫子晟。」

他愣了愣，又篤定道，「帥的一比！」

衛軒崎：「……」

沈玉偷瞄一眼，連忙補救：「當然，你也特帥！不比他差！」

衛軒崎臉色立刻轉好，又恢復了笑眯眯的奸詐模樣。

接下來卻有些困難了，都是些不入流的小人物，但原身就是記得清楚。

接連答錯了三個，沈玉尷尬的移開視線，請求支援。

衛軒崎指著那畫像懶懶道：「這是你小時候的伴讀，裴侍郎家的嫡次子裴淵，他長大後不願入仕做官，已經離京很多年了。」

沈玉好奇的問了一嘴：「他離京幹什麼去了？」

衛軒崎把眉一挑：「混江湖。」

沈玉：「……」

熱血少年啊。

然而衛軒崎的下一句話就把他劈的里焦外嫩的：

「當然——也有傳聞說他是對當今聖上示愛失敗才心如死灰，放棄高官厚祿離京去的。」

沈玉：「……」

「事實真相也只有你們兩人才知道了，但你一直都不肯說。」衛軒崎微微一笑，「不過小玉兒魅力無邊，出了這種事兒也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