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媚眼一轉，低聲輕笑：「不論如何，爺都不會懷疑我的。」

「畢竟，在他心底，我可是個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的可憐女子，心地純善，這手都是白白凈凈的，哪兒會沾著血？」

孟姑笑著朝她比了個大拇指：「高！」

「不枉我教導你那麼多年！」

薛氏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又轉過眼去，繼續侍弄自己的一叢鳳尾海棠，眼神淡淡地問著：「李氏呢？」

孟姑幸災樂禍，得意笑著：

「那個李氏，因喜姑涉嫌毒害謝公子，現在被禁足一月！平日里那般張揚，如今可算被治了！」

薛氏動作一頓，眼眸輕轉，半晌，出神地低喃：「只願，爺是真罰她……」

「但願是思慮過多。」

***

另一頭。

攬芳園。

喜姑被人帶走調查。

李氏被罰禁閉，除了寶兒，見不著海哥兒。

她氣得直冒火，拿起屋裡的東西亂砸著。

寶兒被嚇醒，哇哇大哭。

柳兒擔心地圍過來，面露憂色地勸著：

「夫人，您當心身子，莫氣了！寶少爺都被您嚇哭了！」

李氏愣著，手裡高舉的花瓶丟也不是，放也不是，哄著一雙眼，半晌未動。

柳兒小心地走過去，慢慢地把她手裡的花瓶取下來，憂心地說著：

「您這般，除了傷著自個兒，還能便宜誰呢？」

「莫氣了，夫人。」

「今日之事，柳兒曉得，喜姑和海哥兒都是被冤枉的。但是，侯爺向來公正，他……」

她的話尚未說完，只見李氏紅著眼，厲聲喝著：

「他公正？！」

「他鄭玉芝心底的那桿稱，向來都是歪的！偏向著外院那個狐媚子！」

她想著成婚以來，自己遭受的一切，默默流淚。

柳兒見她如此，也退到一旁，默默嘆息：

「奴婢知曉，您自嫁入侯府，受盡了委屈。如今，那個教您受委屈的外室進了府，您更應該振作，端起您夫人的架勢！」

她鼓勵道：「莫忘了，這侯府，您才是正房夫人，她就是個姨娘。若侯爺當真寵妾滅妻，莫說老夫人，就連外頭的人，都得戳他的脊樑骨！」

李氏神色一動，慢慢轉眼期盼地看著她，不確定地問著：

「當真？」

柳兒連連點頭：「當真！」

「因此，您不必太過生氣。咱們且瞧著。」

「再說了，若侯爺真要罰您，何必罰禁足？您縱然禁足在攬芳園裡頭，咱們下人還不得好吃好喝地供著您？說是禁足一月，其實是侯爺讓您安心呆著，坐月子！」

李氏一愣，隨即一想，還真有可能。

「爺向來是個不坦誠之人。他若作出這般拐彎抹角的保護之舉……」

她看著柳兒，微微點頭：「還真有可能！」

柳兒心底鬆了口氣，隨之笑開，上前扶她去榻上睡下：

「既如此，夫人您呀，莫憂心。此事，侯爺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海少爺和喜姑姑一個清白的！」

李氏眼底的憂心淡了些，嘆息一氣，緩緩點頭：「但願如此……」

她看著窗外，眸色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