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這種時辰特別適合幹點偷雞摸狗的事，哦，不，應該是劫富濟貧，不過，差點被某人給毀了。

喝了藥的洛清歌，既不睡，腦子也不清白，跟喝醉了似的跌跌撞撞的，不過力氣很大，扒在戚無虞背上，扒都扒不下來。

「王爺這……」戚無虞的四大暗衛，再一次被眼前的情況整得無所適從。這生扯吧，估計洛清歌的雙手雙腳都要打折了，才能把戚無虞和洛清歌分離。不扯吧，讓戚無虞拖著這麼個隨時會掉鏈子的洛清歌也不是個事。

「魚魚，他們是誰？」洛清歌頭枕在戚無虞肩膀上，指著戚無虞的四個暗衛問道。她的臉色看起來與平常無二，但是眸子上卻是一片混沌，似困非困。

戚無虞見她還能說話，試著溝通道:「我告訴你他們是誰，你就鬆開好不好？」

「好～」洛清歌乖乖地點了點頭。

戚無虞眉頭一舒，倒也沒敷衍她，依次指著四個人回道:「他們是負責保護我的暗衛，他是魏長生、魏相思、魏不離、魏守別。」

洛清歌聞言果然鬆了手，從戚無虞的背上跳下來，拍了拍四個人的臉，高興道:「長相廝守，名字取得真好。」

戚無虞心頭一顫，其實那四個人的名字連起來是生死離別，他們是他母妃留給他的死士，一直以為當年惠妃留著四個人的目的是想提醒他有血海深仇，但未成想被洛清歌這麼一解讀，似乎又有了新的寓意。

然就戚無虞這麼一晃神的功夫，洛清歌跟雛鳥歸巢似的，又爬上了戚無虞的背，她抱得緊緊地呢喃道:「魚魚，別怕，我保護你！」

「王爺，今晚……」

戚無虞嘆了一口氣，「你們隨我一起行動吧！」今晚是他留京的最後一晚，此事必須完成。

「喏！」即便戚無虞的決定看起來有些不靠譜，但是做為死士，他們也全無異議。

「洛清歌，你可得抱緊本王了，若是落了，本王絕不救你！」戚無虞嘴上這麼說，可是手依然忍不住扯了扯，確保人抱緊了。

「喏！」洛清歌迷糊糊地學著那四個人也吆喝了一聲，只是很快她又原形畢露，從戚無虞身後露出半個頭來傻笑，「嘿嘿～魚魚，我們去做甚？」

戚無虞整了整衣冠，側眸看了她一眼，眸底露出一絲笑意:「滅蟲。」準確來說是火燒貪官的家宅。

皎月高掛，淡淡的清輝給京都鍍上一層銀光，戚無虞冷冷地俯視著這片看似繁榮的天子腳下城，眸底浮起涔涔寒光。

「王爺，屬下有一事不明，王爺要募賑災的銀兩，為何要屬下收集南汴幾大清官的名單。」魏長生拱首在戚無虞旁問道。

戚無虞面上露出一絲嘲諷，道:「你可聽過這市井閭巷的一句民謠:三年南汴官，十萬雪花銀。家藏金銀山，在外啃饃饃。所謂清官人前愈清，人後則愈貪。」言末他又語氣里又帶著一絲悲涼，「此為南汴。」

萬籟俱寂之際，唯戚無虞背上的那個大山包搞出了點動靜，「阿嚏！」

戚無虞眉毛微微一挑，眸底傷感瞬間灰飛煙滅，他沖那四人打了一個手勢，薄唇微啟，「速戰速決！」一身夜行衣瞬間融入夜色中。

半個時辰後，皇城腳下好幾處大臣的宅院同時走水，火光衝天，在人們圍著救火的同時，城外內一神秘車隊卻不不聲不響地出了城。

「王爺，不好了，庫房走水啦！」小廝衝進戚無虞寢宮的時候，戚無虞已回王府換回了常服。

「火勢如何，可有甚損失？」戚無虞臉上雖是焦急萬分，但言出這步子卻未有往外邁一步的意思。

小廝倒也盡職，詳盡地報備道:「還好發現的及時，火勢已被控制，除了庫房裡的一些錢財和米糧有短缺外，人員倒也沒什麼損失，不知王爺可還有什麼吩咐？」

別的府邸鬧翻了天，然戚無虞卻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既只是些錢財損失，那就明日再審理，本王困了，你們滅了火也去歇息吧！」

戚無虞本身就是個憊懶的草包王爺，他如今這個反應，那小廝也未見有什驚奇之色，只是在看向戚無虞背後那個黑乎乎的腦袋時，眸底閃過一絲揶揄，十分麻利地退了出去，「喏～」還十分窩心地為戚無虞關好了門窗，囑咐兩旁守夜的宮女不要打擾。

待小廝退出去，戚無虞才開始細細打量，他背上多出來的這一個大山包，「本王要就寢了～」戚無虞戳了一下肩膀上的腦袋，不冷不熱道。

洛清歌懶懶地將臉換了一個方向，傻笑道:「我想同魚魚一起睏覺。」

戚無虞眸色一黯，嘴角上揚道:「洛清歌，這可是你說得。」對於投懷送抱，他戚無虞向來都是來者不拒。

然他手剛要覆上洛清歌的背，她忽地又仰臉，眯著眼笑道:「我還想做魚魚娘子，嘻嘻～」

戚無虞的手一滯，他說過的甜言蜜語中，唯獨沒有這一句，我是你相公。

他的往上抬了抬轉而撫了下她的頭，臉上的笑帶了幾分真誠，「睡吧！」

洛清歌似乎聽到了他的回覆，腦子難得清白了一點，眉頭擰成一團，不滿道:「太難了～」怎麼想做人娘子就這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