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問題也深深存在於白的腦海中。

但自從大少爺回國後，他便再也沒有什麼機會和少爺說話了。

面對突然回國的楚君臨，楚無涯只覺得所有的煩心事一下子全堆在了自己眼前。

雖然楚君臨也沒做什麼，楚無涯還是渾身不自在。

對方那副看好戲的心態已經昭然若揭，刻意掩飾只會讓他看起來更加討厭，尤其是當他和方衛兩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

「哥，你這次回來到底要幹嘛？」

辦公室里，心煩意亂的楚無涯終於忍不住問坐在一旁沙發上，兩條腿隨意搭在一起，看些沒營養電視劇的楚君臨。

楚君臨斜了楚無涯一眼，目光又放回手機上，「怎麼？討厭我到連看都不想看一眼了嗎？」

楚無涯有些尷尬，避而不談道：「可你總待在我這裡幹什麼。」

楚君臨冷哼一聲，「才坐了幾天就成你這裡了。」

楚無涯忍住情緒沒再說話，他知道楚君臨想看他笑話，但他不能讓他得逞。

楚君臨看著楚無涯那副做小伏低的樣子，忍不住輕輕笑了下。

這時，一直站在楚君臨身後的方衛突然伸手按滅了他的手機熒幕。

「一直看電視劇對眼睛不好，我們出去走走吧。」

雖然楚無涯巴不得他們趕緊滾，但也沒想到楚君臨會像個國小生一樣，輕易就答應了方衛的請求，心裡瞬間更討厭這兩個人了。

楚君臨和方衛出去後，楚無涯氣又氣又恨地捶了兩下椅背，隨即打電話給蘇麗。

「我要去參加婚禮。」

蘇麗驚到以為楚無涯在開玩笑，便試探性地問：「是程樂天的婚禮嗎？」

「嗯。」

對方簡短的回答讓蘇麗腦瓜子「嗡」地一聲炸開了，不明白楚無涯究竟盡在想什麼的她說話都沒經過大腦思考，聲音也高了一個八度。

「為什麼？！」

蘇麗罕見的憤怒讓楚無涯愣了一下。

察覺到自己失態的蘇麗忙換了個語氣，「不是，楚少，那個，我們並沒有收到喜帖你知道嗎？」

楚無涯走到窗口，寒聲道：「知道。」

蘇麗翻了個白眼，拚命忍住呀想要罵人的衝動，講了一堆大道理，最後落在一句「貿然前往的話，輿論會對我們更加不利」上。

本想著楚君臨回來了，楚無涯多少會忌憚對方，不敢再做些什麼出格的事情。

但楚無涯似乎根本不在乎，直言，「你儘管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蘇麗一看楚無涯這樣，索性不管了，親自下筆寫了一份聲明，表示楚無涯會去參加宋青陽和程樂天的婚禮，之前種種都是無中生有的虛假言論。

這份聲明果然像深水炸彈一樣，在整個網路掀起了巨大的風浪。

社交平台一時間百鬼夜行。

有人看好戲；有人下場撕逼；有人混在其中，隨時碰瓷別家；有人見風使舵，像牆頭的草一樣東倒西歪。

如果涉事人員中沒有自己，程樂天也會樂於當個吃瓜群眾湊湊熱鬧，看這些牛鬼蛇神們會有怎樣的作秀。

畢竟名利場上的人性，總是好看的。

程樂天不知道楚無涯到底在想什麼，只是希望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才好。

楚君臨似乎早就猜到自己愚蠢的弟弟會做這樣的決定，但他什麼也沒說，在楚無涯面前甚至沒有提起這件事，彷彿這隻是小孩子無聊的遊戲。

愛來愛去什麼的，只看一眼就讓人生厭。

日子一天天走著，很快就到了婚禮的前夕。

這些日子再沒出現什麼爆炸性的消息，媒體們都憋足了勁等待著，一年的業績就都指望這一天了。

安遠為程樂天在酒吧里舉辦了一場非常勁爆的單身派對，簡一也從自傢俱樂部喊來幾個肌肉男助興。

明媚沒有到場，但差人送來了幾瓶好酒。

大家都知道明媚似乎遇上了什麼困難，但以他們微薄的力量也幫不到明媚什麼，最好的便是不去添麻煩。

觥籌交錯，人聲鼎沸，燈光下的人類看起來比鬼還高興。

程樂天混在其中，也覺得自己應該是開心的。

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也跳的累了的時候，蹦躂的最歡脫的常寧端著一個空酒杯一屁股坐在了程樂天身邊。

「好妹妹，喝了這杯酒，明天開開心心的出嫁。」

程樂天知道他已經醉了，便從他手中接過那個空酒杯一飲而盡，好像裡面真的有什麼似的。

「謝謝。」

常寧斜著半個身子躺在程樂天身上，笑著嗔怪道：「該謝我的多了，又何止這一杯酒呢。」

程樂天笑笑，不置可否。

常寧像是真的醉了，靠在程樂天身上閉起了眼睛。簡一遠遠看著，並沒有過來，他知道常寧玩樂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況且只是和程樂天在一起。

等常寧睡了有一段時間，確定不會醒來的時候，簡一從旁邊走了過來。

「他醉了。」

程樂天扶了扶常寧的腦袋：「是醉了，你帶他去二樓休息下吧。」

簡一從程樂天身上把常寧拿下來，被擺弄的時候程樂天聽到常寧喃喃道：「小橙子，和宋青陽在一起你真的開心嗎？」

簡一沒有聽見常寧說話，利落地把他扛在肩上帶走了。

看著簡一扛著常寧離去的背影，程樂天有想哭的衝動。她很想跟常寧說，「不開心，但是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只是說出來又能改變什麼呢？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要對自己的每個決定負責。殺人就要償命，買東西就要給錢，得到就要失去。

一切都是公平的。

程樂天對此沒有怨言，也談不上後悔。

如果非要說有些什麼，可能就是恨自己沒投個好吧。

如果自己生在陳溫婉(凌楓橋未婚妻，之前提過一筆)那種人家，說不定還真的會幻想些和楚無涯有的沒的。

不過這種事情這輩子是沒希望了，下輩子她也只希望自己生在尋常人家，不要遇到楚無涯。

如果真的還要遇到，那也請不要愛上他。

愛不是愚蠢的事情，愚蠢的只有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