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蕭珺的睡眠向來淺。本來就是因為喝得有點多，躺在床上回個回籠覺，小竹的手一動，他就醒了。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小竹那張令人賞心悅目的帥臉，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你來了？」

「嗯。」

「來多久了？」

「才一會兒。」

「我的頭好痛。」

「晚上回來你又喝酒了？」

「洗澡的時候喝了一點。」

「別一個人喝酒洗澡，萬一喝醉了在浴缸里睡著了會出危險的。」

「那你來陪我一起喝啊？」

蕭珺挑了挑眉，漂亮的桃花眼裡寫滿了期待。

小竹的臉微微的紅了，「嗯，等我跟奶奶說一聲。」

「哇，你還是小孩子啊？」蕭珺把他拉上床，整個人如同沒骨頭一般趴在他懷裡，對著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在外面過夜還要得到家長允許？」

小竹沒有說話，伸手把他扶好靠在自己懷裡，伸手輕輕的在他的太陽穴上按了按。

「頭很痛嗎？」

「痛死了。」

小竹看著他笑了起來，「你可真愛撒嬌。」

「是真的很痛嘛。」蕭珺抬頭瞪著他，滿眼控訴。

「好好好。把眼睛閉起來，我替你好好揉一揉。」

蕭珺閉上眼睛，靠在小竹的懷裡。他溫暖的手掌輕輕的貼在他的太陽穴上，力道不輕不重的按壓，那一點點宿醉的小癥狀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但是，蕭珺依舊戀戀不捨的靠著他，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和力道，有些昏昏欲睡。

「小竹，你的脾氣真好。」

「因為我以前在廟裡的呀。師父教我們不要動不動就起嗔心。」

「那你會生氣嗎？」

小竹按摩的手稍微停了一下，苦笑著說，「我是人又不是佛，怎麼不會生氣？」

「那什麼事會讓你生氣？」

「小事情一般不會。為什麼生氣已經記不清楚了。」小竹仔細想了想，「我小時候有一件事記得特別牢。」

「是什麼？」蕭珺拉下他的手，靠在他懷裡，對會讓小竹生氣的事頓時來了興趣。

小竹摟著他認真回憶，說道：「大概是我十歲的時候，那時候我還住在廟裡。但是，每天要到山下去上課……」

那個時候廟裡有一個老師父會做一種紅豆年糕特別好吃，又香又甜，軟糯可口。廟裡吃食清淡，偶爾的甜食最受小孩子們喜歡。

但是老師父卻不經常做。只會在菩薩生辰、出家日的時候做上幾盒。廟裡的小孩子最多也就分到一兩塊。

小竹十歲那年，李奶奶生了一場大病，久久不見好。廟裡的師父說佛前貢品有菩薩加持，生病的人吃了最好。

小竹就和廟裡的小孩子交換，發給他的紅豆年糕他先不吃，跟別的孩子換。等到以後一次性的攢起來，湊夠一碗帶回去給奶奶吃。

一個十歲的孩子，每次都把自己的那一份紅豆年糕和別的孩子做交換，別人吃的時候，他在一旁念經。這樣堅持了幾個月。這是一件很難的事。

但是小竹堅持下來了。等他算得差不多的時候。老師父又做了一次紅豆年糕。

當他滿心歡喜的想要把預先交換給其它小朋友的年糕收回來帶給奶奶的時候。他們集體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