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又探了頭去看，像是不願相信親眼所見的事實。可完整的咬痕就在那裡，幾日未消。

他有些悵然若失地坐回原位，拳頭攥緊了又鬆開，鬆開手又再攥緊。

如此反反覆復，修長分明的骨節在主人帶有自虐心理的折磨下微微泛白，尖銳的凸起彷彿要刺破那層皮膚。

張揚帥氣的Alpha失了魂似的呆坐著，沉默在這一隅角落不斷蔓延，直至男孩被中控台的閉館鈴聲吵醒。

「親愛的同學們，閉館時間到了。請同學們收拾好所有物品安靜離場。」

……

祁蘅撐起頭，一撮頭髮翹在頭頂，Omega的左臉被胳膊壓出了幾道紅痕，臉蛋在血液不通的情況下泛著嫣紅，一幅軟乎好捏的模樣。

「幾點了？」這一覺睡的通體舒爽，Omega平日里清和的聲音染上了鼻音，倒也反差得可愛。

沈灼看錶：「六點。」

「……」祁蘅薅了薅呆毛，有點難以置信，「怎麼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沒忍心叫。」

祁蘅總覺得面前的Alpha今天沉默的過分，往常這種情況要麼是Alpha嬉皮笑臉的沖他撒嬌說忘記了時間，要麼就是揉他頭髮被打一頓。

這麼沉悶正經的官方回答，祁蘅第一次在沈火勺身上聽見。

難不成真被他罵自閉了？

Omega投向他的目光幾經變換，最後有點愧疚地開口：「別難過了，走，請你吃飯。」

Alpha的自尊心還是得好好維護。

沈灼正想回「嗯」，就被祁蘅有如母愛一般的眼光雷在當場。

他動了動嘴角想解釋，最終還是垂下眼說了聲好。

解釋只會讓Omega逃得更遠，風吹已經斷線，他只想牢牢抓住線尾，留住最後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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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七點，天剛黑，福記餃子鋪前就已經排滿了人。大多數的顧客是附近學校的大學生，有些來不及吃晚飯的上班族，也會到這兒來吃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

餃子鋪構造簡單，店內擺了四條方桌，店外也設位子，跟這條街上的大排檔沒什麼不同。

在並不濃重的夜色中，能看到有上升的熱氣與冰涼空氣碰撞產生裊裊蒸汽，在年久的老燈泡下和飛揚的塵土（刪）共舞。

「喏，你喜歡的蝦餃。」祁蘅從大爺那兒端來一碗餃子，又分了一雙筷子給Alpha。

「謝謝阿蘅啦。」

沈灼看著神采飛揚的青年，唇角勾出一道弧度。他的阿蘅這樣好，他也要更努力才能有實力保護Omega不受到傷害。

沈火勺咽下一個餃子，狀似無意的問他：「阿蘅，你後頸上的臨時標記，還沒好啊？」

「唔…這是他新咬的。」祁蘅腮幫微鼓，說話含混不清。

Omega像是對A與O的界限不清楚一樣，這話說的毫不在意。

「那，阿蘅……喜歡那個人嗎？」沈灼拿著筷子的手顫抖了一下，餃子滑入碗中。

所謂真相，不過是把鮮血淋漓的事實擺到了面前，嘲笑著他的自欺欺人。

「…怎麼說，算不上討厭。」

他知道臨時標記是只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做，但他和賀鳴弋之間好像只是單純的因為信息素的吸引在各取所需。

祁蘅對他算不上喜歡但也生不起厭煩。

「嗐，不討厭那就是喜歡嘍。怎麼現在說個話都跟我拐彎抹角了？」

沈火勺在被打的邊緣小心試探。

Omega皺眉仔細想了想，隨後搖搖頭：「不喜歡。」不想喜歡也不敢喜歡。

他對Alpha的好感大多數來源於信息素契合。

祁蘅總覺得那樣優秀的人喜歡起人來直白無畏而且純粹熱烈。

他應該是值得被熱烈的愛著的。

而自己，配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