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許清讓輕撩衣擺，坐在暮垣君對面。

兩人面對著面坐著，窗外陣陣清風徐過，清涼、舒適，吹去了一身的煩躁。

窗邊種著的白玉蘭開的正好，微風裹著花香輕撫案上的香爐，裊裊煙氣從中飄散開來。

許清讓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許長老可以慢慢整理自己的記憶，我不會幹預，也不會見長老所見，長老可以放心。」在許清讓溺入記憶之前，暮垣君道。

說白了就是，我不會偷窺你的記憶，你自己慢慢來，我不著急結束，你也別逼自己硬想，不然容易傻。

許清讓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一陣失重感襲來，他整個人朝前栽去，暮垣君伸手扶住他，想來應該是平時懶散久了，現在連打坐都坐不穩了。

暮垣君走到他身邊讓人靠在自己身上，低頭凝視許清讓許久，指尖鬼使神差的從他的臉頰劃過，在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之後，趕緊收回了手，像是被嚇到了一般，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異。

靠的太近了嗎？

伸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一本書，略帶些慌張的翻開了書，仔細研讀，心裡不斷默念：

平心靜氣，平心靜氣......

數百年前。

十七歲的許清讓扯著十五歲的遷客「下山歷練」，實際上就是去找北辰翁放幾天假而已。

「師兄，說好的歷練呢？」十五歲的遷客沒有現在的老氣橫秋，聲音脆脆的，一聽就是一個少年郎，只是語氣里滿都是無奈。

十七歲的許清讓沒有現在的頹廢和平淡，囂張兩個字揚在臉上，連嘴角都寫著「不屑」兩個字：「何為歷練？經歷和鍛煉就是歷練，在這裡不是都能做到嗎？」

面前矗立著的一座小山，擁有無限生機，遷客無奈的搖搖頭，心想：怎麼會跟著怎麼個師兄？上輩子欠他錢嗎？

許清讓伸手一拍他的肩膀：「別那麼古板，北辰翁也算是個隱居的高人，找他請教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遷客面無表情，很不給面子的懟了回去：「別人請教是請教修習和功法，你？你就是去討人嫌的，知道嗎？」

「......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師兄我好歹是本屆弟子中最強的，要顏值有顏值，要氣質有氣質，要才華......可能差點，禮數周全，性格優良，怎麼會討人嫌呢？」說這話的時候，許清讓臉不紅氣不急，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表現。

遷客沒好氣的回道：「呵呵！」說罷，直接把肩膀上的手捏起來扔到一邊，然後認命的走向了未名山。

沒辦法，打不過啊。

未名山從外面看只是一座小山，實際上裡面別有洞天，一條石板鋪設的小徑彎彎繞繞的通向北辰翁的住處，只是一個簡單的小院兒，不過小院兒周圍種著的都是些稀奇的草藥，不少都是外面絕種的，有些人想攀上這條「大腿」，只可惜這位北辰翁軟硬不吃。

金銀錢財人家瞧不上，用硬手段既損失顏面又不一定打得過......

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