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之前，晨曦稍露。

從噩夢中驚醒的程語月只覺背後冷汗涔涔，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

她摸索著按下了電燈開關，卧房內頃刻間被光明籠罩。

燈光照亮了房間，也稍稍驅散了程語月心中的不安。

撥開被汗水黏住的頭髮，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4點30分。

程語月原以為現在還是深夜，沒想到已經快到日出時分了。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程語月的睡眠狀況每況愈下，就算入睡時疲憊不堪，可仍是常常在半夜驚醒，這次雖然做了噩夢，睡眠時間倒比以往來的要長。

知道再躺下去也難再入睡，程語月索性起床梳洗，準備去院子里吹吹晨風。

五月雖已立夏，但溫度還遠不是夏日的溫度，尤其是早上，晨風吹到身上還是挺冷的。

昨天晚上穿的風衣正好搭在椅背上，程語月順手拿起，將它穿在了針織連衣裙外面。

穿戴整齊後，程語月下意識地將雙手插入風衣口袋，掌心卻突然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她楞了一下，隨後將這個堅硬的物體從口袋裡掏出，攤放在了掌心上。

這是一條設計雅緻的白金手鏈，手鏈正中間鑲嵌著一顆藍寶石，寶石周圍零星點綴著幾朵花，程語月依稀記得這似乎是鳶尾花。

只可惜，手鏈相扣處的缺口讓這條手鏈白玉微瑕。

程語月看著這條憑空出現的手鏈，下意識地將它從昨夜的女子聯繫到了一起。

一定是昨晚她醉酒折騰的時候落下的，上面的缺口應該也是那時候弄壞的。

程語月又看了一眼時間。

4點50分。

這個時間大多數人還在睡覺，昨夜那名女子醉得不輕，想來也還沒醒。

可這條手鏈也不能據為己有。

思來想去，程語月決定先去賓館大堂候著，如果看到女子，就把手鏈還給她。

打定主意後，程語月也不多磨蹭，收拾了一下就往大門走去。

雖然時間還早，馬路兩邊卻已有勤勞的生意人支起了攤子，做著營業的準備工作。

程語月本想直接打車前往，可當她站在路口的時候，對面飄散的香甜氣息讓她停下了腳步。

溫甜的米香，想來是有攤販在煮粥。

想起昨夜醉酒的女子，從昨晚到現在她滴水未進，米粒未沾，醒來後怕是會很不好受。

想到這裡，程語月走過馬路，在攤位前駐足。

「老闆，這粥還有多久能好？」

粥鋪攤位的老闆是一位中年男人，聽到程語月的聲音，隨機抬起了頭。

「小姑娘，這麼早啊？你再等一會兒哈，這粥還要十分鐘味道才濃稠。」老闆笑眯眯地說道。

程語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點了點頭，「好，那我在這裡等一會兒。」

「誒，好，我攤子後面有張小板凳，不嫌棄的話你先坐一會啊。」老闆抬手指了指身後，一張棕色的矮凳正安安靜靜地擺在攤位後方的角落裡。

程語月看了一眼身上的長款風衣，又看了看板凳，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只在落座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將衣擺撩了一下，避免它沾上地面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