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換姓名後，兩人又聊了幾句。

程語月見鍾雨鳶已經無恙，也不想多打擾她，結束了現在的話題後順勢開口道別。

鍾雨鳶聽她說要走，笑容凝固了一瞬。

挽留。

可是要用什麼理由呢？

她們才剛認識沒多久，就算一見如故，又真的能任性要求對方陪伴自己嗎？

可是……

唯獨今天，她不想一個人啊。

從心底翻湧而出的孤獨感幾乎要將鍾雨鳶淹沒，明明還沒有分別，心情已是這般苦澀，那在分別之後會是怎樣呢？

鍾雨鳶不願意孤零零地過完這個生日，也不願意讓父親和朋友知道自己的脆弱。

此時此刻，鍾雨鳶就像是一個溺水之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眼前這根浮木。

「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陪我一下嗎？」

程語月沒有從鍾雨鳶口中聽到告別，取而代之的反倒是挽留，這讓她略感驚訝，但很快瞭然。

昨晚鐘雨鳶醉酒的時候說了很多胡話，就算程語月想忘記，一時之間也忘不了。

——不要拋下我一個人，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

當時的話語在耳畔迴響，程語月大概猜到了鍾雨鳶的失意是和感情有關。

可具體如何，對方看起來不想說，程語月也不多問，給彼此一個舒適的空間。

而且，她現在必須先回應對方。

「你想去哪裡？」程語月問。

既然是生日，那理所當然是由壽星來決定行程安排。

「我想去……誒，你願意陪我嗎？！」鍾雨鳶有些驚訝，原本她也只是抱著僥倖的心理開口詢問，沒想到對方答應得這麼爽快。

程君語月當然不是沒有顧慮的，只是面對女子的請求，她實在是沒辦法拒絕。

與其說是一見如故，不如說是各懷心事，才對彼此更加理解。

「不過，今天是你生日的話，我要不要請你吃頓飯呢？」程語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鍾雨鳶沒有聽出程語月的玩笑，連連擺手，神情嚴肅地說：「那怎麼可以，明明是我要求你陪我的，請客也請該是我來！」

程語月看她如此較真，忍住不笑出了聲。

這一笑，鍾雨鳶也明白過來了。

「好啊，你這是存心戲弄我呢！」

「彼此彼此。」

兩人都知道對方指的的是什麼，綻開的笑容多了幾分默契。

「那個，你能先陪我回趟家麼？我想換一身衣服。」鍾雨鳶醉了一夜，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昨晚的，隱隱約約能嗅到酒精摻雜著汗水的味道，這讓她很不舒服。

「當然可以。」同樣身為女子，程語月怎麼可能不明白鍾雨鳶的心思，更何況還是這樣一位美人，對儀錶肯定是會更加註重的。

「那我們下樓去打車，還是你會開車？」鍾雨鳶昨晚滿懷心事，並沒有開車出門。

程語月搖了搖頭，「有駕照，但開得不是很好。」

「沒關係，我剛開始也是這樣的，恨不能馬路上一個人都沒有，讓我一個人橫行霸道。」回想起剛開車的那段日子，鍾雨鳶莫名的有些懷念，那時的她還在讀大學，不識人間愁滋味，哪像現在會為了一個人輾轉反側。

鍾雨鳶會懷念，程語月又何嘗不會呢？

程語月記得，在她學車的那段日子裡，母親是如何叮囑她做好防曬工作，又是如何督促她每天練車回來做皮膚護理。

只可惜，這一切都已成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