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玉暗戳戳地鄙視著潔凈的廣告設計，臉上則配合地做出恰到好處的享受表情。

穿上看著最簡單幹凈的衣服，擺著最無辜的表情，那雙天生魅惑的眼睛卻無時無刻不在撩撥人。

頂著幹凈的少年氣，內里卻迷人又危險。

瓷白瑩玉的手指曖昧地擦過那個塑料板小人，幹凈裡帶著點無聲的性感意味。

雖然整個拍攝過程蘇成玉只說了三個字，卻硬生生地拍出了「這款泡泡沐浴露洗起來好爽，看見這個被寵幸的塑料小人了嗎？買了它就等於頂流親自伺候洗澡」的效果。

戴著鴨舌帽的攝影師一邊拍攝一邊極為誇張地誇讚蘇成玉如何上鏡，五官如何精緻絕美、皮膚如何細膩幼滑。

——說得就跟上手摸過了一樣。

聽著對方賣力討好的彩虹屁，蘇成玉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他總覺得這個攝影師全程都在視奸他。

「拍完了？」蘇成玉接過小助理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擦手上泛濫的泡泡，「我可以去洗個手嗎？」

攝影師點了點頭，油膩的眼神不舍地從蘇成玉的脖子上移開，「蘇老師拍得真棒，看得我都想用那個沐浴露了。」

蘇成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轉身向小助理指的廁所方向走過去。

帶著疏離的禮貌笑容隨著轉身一瞬間崩塌下來，蘇成玉諷刺地抿了抿唇。

真是噁心壞了。

「剛剛我交文件的時候偷瞄了眼拍攝，蘇蘇真的好白好可愛，想捏他的臉。」

聽著男廁所里傳來的議論聲，蘇成玉洗手的動作微微頓了頓，很快又恢復如常。

「只是想捏臉嗎？」另一個男聲嗯了一聲，「你那個印著蘇成玉嘟嘴照片的等身抱枕都快被你捏壞了，今天見到真人就沒點想法？」

蘇成玉臉上一僵，那種親眼看著自己屍體被人當成玩偶戲弄的感覺又一次浮了上來。

「有想法也不能幹啊，人家可是頂流。」

「也是，你要是霸道總裁還能勾搭勾搭。」

「哎，只能對著個抱枕腦補……不過蘇蘇那張臉是真的好看，他一笑我就硬了。」

「這次蘇蘇就一句廣告詞，三個字，'洗澡嗎'，哎呦我去，那副軟白的可愛樣子真是欠艹。」

「你行啊，夠東西。」

「嘿嘿，知男而上……」

下流的話被當成玩笑說出來，蘇成玉看見鏡子里的自己皺了皺眉，正要離開卻無意中瞧見微微敞開的領口處有個奇怪的紅色印記。

湊近一看，是個極為新鮮的吻痕，約莫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塊，隱忍又深刻。

蘇成玉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小草莓，若無其事地拉了拉領口。

頂流副本里的北哥可真有意思，還學會在脖子這種顯眼的地方種草莓了。

男廁里的笑聲似乎更近了些，蘇成玉使勁搓了搓手，擰上水龍頭黑著臉快步離開。

小助理還在原地等著，蘇成玉遠遠地看到她身邊站著個側臉還算不錯的年輕男孩，此刻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男生看著一米八出頭的個子，橙色衛衣配工裝褲，腳上一雙黑紅的限量潮鞋。

一個有點錢的小孩。

初步下了定義後，蘇成玉快速收回視線，那個男生轉頭看到了他，隨即興沖沖地向這邊跑了過來。

男生跑得很急，額前的碎發微微動了動，像只朝氣蓬勃的小獅子。

「蘇蘇。」男生睜著一雙明亮的琥珀色眼睛高興地看著蘇成玉，「終於見到你了。」

蘇成玉見那小孩一副花痴的樣子，大概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懶懶地抬了抬眼皮問他，「你找我？」

男生點了點頭，健康的淺麥色臉龐微微泛紅，「我是你的粉絲。」

「這樣啊。」蘇成玉看著小孩稍顯稚嫩的英氣五官勾了勾唇角，「謝謝你喜歡我。」

如願看到小孩局促地舔了舔嘴唇，右手還緊張地捏著褲腿，蘇成玉眼底的笑意更甚。

這小孩。

「蘇哥。」小助理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這位是潔凈總裁的兒子蕭岳，去年剛考上清北（化名，北大清華一樣牛掰的學校）經管專業，還是蘇哥的粉絲。」

「學霸啊。」蘇成玉揚了揚眉，「二十歲了？」

「十九。」被偶像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蕭岳極快地看了蘇成玉一眼，又紅著耳朵快速看向別處，「再過一個月就二十了。」

「真好。」蘇成玉有些羨慕地感嘆了一句，「還這麼年輕。」

「蘇蘇永遠年輕。」蕭岳以為蘇成玉擔心老了以後沒資源，立刻保證道，「我跟爸爸說了，潔凈未來所有的廣告都會請蘇蘇代言。」

蘇成玉笑了笑，這小孩還沒畢業就把自家老子公司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或許是死過一次的原因，蘇成玉在心裡叫這個十九歲的男生小孩。

蘇成玉不老，死的時候二十五歲，頂流副本的年齡設定也是二十五歲。

可他總覺得自己老了，尤其是現在看到這頭十九歲的小獅子，甚至會覺得自己是個牙齒鬆動的老人。

「蘇蘇？」蕭岳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可以跟我合個影嗎？合完影，我還想要蘇蘇的簽名。」

「可以啊。」

蘇成玉配合地對著鏡頭笑了一下，蕭岳的手速很快，一下照了好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