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趙洋那句「用替身也可以是好演員」，整個劇組就默認了蘇成玉作為頂流在《瓊玖》的絕對地位。

畢竟趙洋是公認的金牌導演，看人一看一個准，他的作品口碑向來都好，從業十幾年從未有過翻車的現象。

他說蘇成玉就是江瓊，那蘇成玉就是江瓊。

於是蘇成玉一邊極其自然地說著「哎呀，那怎麼好意思呢」，一邊以吃瓜群眾的姿態等著看替身替他挨打。

蘇成玉的替身是個文文弱弱的小男生，看著也不過二十歲的模樣，據說還是什麼戲劇學院的校草。

——對於他的替身是校草這件事蘇成玉深感懷疑。

畢竟那小替身雖然五官長得還算幹凈清秀，可組合在一塊兒看起來就寡淡的很，完全沒什麼辨識度。

再瞧瞧小替身那兩條細瘦的腿，嘖，豆芽菜似的，不算寬大的褲腿晃晃悠悠地套在上面，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

蘇成玉半眯著眼睛打量著自己的替身，居然怎麼看怎麼嫌棄——瘦成那樣，跟從來沒吃飽過一樣。

他雖然也瘦，可好歹是有料的，最起碼屁股比那小替身要翹很多。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地痞，是深陷泥潭的人，看著江瓊不爭不搶心生怨恨。」

趙洋的聲音成熟低啞卻極富煽動的意味，「動手的時候時時刻刻要想著，大家都一樣骯髒，憑什麼就你清高。」

「一會兒開拍的時候打得用力點，爭取一次過。」趙洋想了想，又對著那些群演交代了一句，「效果好的話，所有人加錢。」

趙洋說完，蘇成玉明顯感覺到那些群演的眼神堅決了許多，如果說剛剛還對替身有那麼一點惻隱之心的話，現在那點憐憫是完全散了個幹凈。

果然啊，還是錢好使。

小替身感覺到周圍人的變化嚇得臉色都變了，瘦削的肩膀瑟縮著，淺淡的薄唇也被他咬得泛白。

那群地痞找的都是高大結實的群演，小替身破衣爛衫的往裡一站就被那群人摁在地上一頓揍，弱不禁風的肩膀顫抖得厲害，看著就極其可憐。

蘇成玉突然慶幸自己剛剛博得了趙洋的同情，不然他一鬧就是耍大牌、一上就是被毒打，哪樣都討不到好。

那幫群演下手那麼重，要那拳頭真落在他身上，肯定青一塊紫一塊的難看死了。

「行了，趕緊拖下去別耽誤時間。」

一旁鴨舌帽男見打戲拍得差不多了，扯著公鴨嗓子喊了一句，兩個場務就上來把挨了打的小替身拖了下去。

那模樣就跟古代的浪蕩紈絝隨意糟蹋了無權無勢的小書生，爽完不認賬還將人拖出去扔了似的。

小替身疼得眼淚在眼眶裡直轉悠，那張小臉卻死命地緊繃著，咬著牙硬是沒吭聲。

居然有人被打成這樣還能不哭叫的，要換成是他肯定嚎得超大聲，讓人一下也捨不得打上去。

蘇成玉覺得驚奇就多看了兩眼，沒想到那個快被打殘了的小替身路過他的時候忽然抬起頭，一雙黑沉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被小替身盯著的感覺詭異極了，蘇成玉下意識地移開視線，真是莫名其妙。

替身不就是做這個的，拿了錢替他受罪，明碼標價、銀貨兩訖，沒什麼不對的。

再說又不是他動的手，這麼盯著看做什麼，搞得他罪大惡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