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宣讀完聖旨，三人皆是一愣。

不殺他們？睿親王又是何人？

曲笙腦子轉得稍稍快些，試探著問道：「公公，睿親王……是七皇子嗎？」

除了七皇子被皇帝赦免，封為睿親王，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可能，都入了天牢又不殺他們，還讓他們三人護送睿親王去北國？

他話音一落，王武趙律皆愣怔地看著他。

內侍點頭笑了笑：「正是。」

又道：「明早卯時出發。曲大公子，保重！」

說完袖子一甩，轉身走了。

他走後許久，曲笙三人仍面面相覷。

他們往後便要同七皇子……不，同睿親王鎮守在北國了？

這於三人來說算是好事，畢竟，他們還活著。

可於王武趙律二人又不是好事。同鎮守北國，這和流放蠻夷之地沒有什麼區別。

好在曲笙想得開。

離了京城，離了曲夫人，往後他只需防著睿親王一人了。

翌日還不到卯時，牢頭便開了門，催促他們上路。

外面停著一輛馬車，曲侯和德寶竟等在哪裡。

見了曲笙，曲侯哭得老淚縱橫，拉著他的手道：「兒啊！都是父親害了你......」

若是不入七皇子府，他的笙兒何至於此？

一想到他的笙兒都被關在天牢了，竟還替他這個父親開脫，曲侯只覺心痛如絞。

都說笙兒是爛泥糊不上牆，可笙兒這片赤誠之心卻勝過一切。

曲笙輕嘆一口氣：「父親，您放心，經此一事，兒子已不再是之前渾渾噩噩的曲笙了，兒子......會將您之前的教導銘記於心。父親，往後兒子不能侍奉您左右，您多保重！」

見他竟然能說出這般懂事的話，曲侯是既高興又傷心，哭得越發兇狠了。

等曲笙幾個被催促著上馬車，他才想起什麼，將德寶拎著的幾個大包袱塞給曲笙：「這些你拿著......」

曲笙三人的馬車緩緩前行，曲侯的馬車在後面徐徐跟著。

到了北城門，天終於亮了，只見城門口旌旗飄飄，上百的侍衛團團護著一輛五馬馬車。

馬車外站著兩人。

一人正是幾日不見，如今已被封為睿親王的七皇子，另一人......是那九皇子。

兩人相對而立。

一個冷若冰霜，一個滿面春風。

至於說了什麼，曲笙聽不到。

待吉時到，睿親王一行啟程，只聽哭哭啼啼之聲不絕於耳。

曲侯指著德寶對曲笙道：「讓他跟著你，一路照顧你。」

曲笙搖頭道：「父親，等我走後，放奶娘和德寶幾個出府，給他們一筆遣散銀子，也不枉跟我一場......」

他對德寶沒有絲毫感情，更不信任這人，帶在身邊他還得日夜提防，還不如不帶。

曲侯也知他再難回京城了，哭得幾欲昏厥。

可再難受，曲笙也得走了。

父子道別，不知此生可還有見面之時。

曲笙看著漸漸遠去的城門正發著呆，有侍衛來報：「曲少爺，睿親王召見。」

曲笙暗嘆一口氣，跟著去了睿親王的五馬虎駕旁。

他理了理儀容，調整了一番心情才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