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坐下，康舒把他的那份移得離他近了一點。

「快吃，都餓了吧！」

康舒胳膊撐在桌子上，手撐著腮幫子，側頭向他笑著。

晚餐是經典的牛排套餐，牛排加義大利面加雞蛋還有番茄之類的蔬菜。

他雖然身體餓得些疼了，但是大腦不覺得餓，還有些噁心。

他切了一塊牛排下來吃，慢慢嚼著，味道不錯，嫩度剛剛好，這胃口就上來了。

坐在自己對面那個沒戴眼鏡的男人挺熱情的，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還是能吃表情上看得出來。

自己也一直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戴眼鏡的男人相對平淡一點，沒戴眼鏡的男人都叨叨半天了，他才開口說話，還好說的是C國語，雖然口音很奇怪，至少自己聽得懂。

「我叫雷爾夫，這是我的男朋友朱利安。」

沈清風剛吃的有些鹹了，喝了一口旁邊的紅酒，那口酒還沒有咽下去，就聽見這麼一句，差點沒噴出來，硬是咽了下去。

竟然嗆到了，大口咳嗽起來。

「你歧視同性戀？」

雷夫爾眼睛微眯，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康舒在背後幫他順氣，一邊在等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自己在A國有房子不住，非要來朋友家的莊園借住，就是要好好看看他的反應。

看他到底對同性戀是怎麼看的，是接受還是拒絕，或者根本就是深惡痛絕。

沈清風咳嗽完了，意識到自己剛剛不太禮貌，手上捏著叉子，有些緊張的說。

「還好吧，就是我在的C國，沒怎麼遇到過，有些、有些被嚇到了。」

「你們C國不是都合法十年了嗎？」

「就，比較保守。」

朱利安打了雷夫爾幾下，嘰嘰咕咕的好像在責備他，雷夫爾直接上去親吻了朱利安的唇。

朱利安也不害羞，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一下，在雷夫爾的唇上留下了一串牙印。

他默默的低下頭，心想A國就是開放，自己還是別抬頭了。

沈清風低下頭後，雷夫爾摟住了對自己喋喋不休的朱利安的腰，和康舒交換了一個眼神，把朱利安抱了起來。

朱利安被嚇了一跳，叫出了聲來。

他抬頭想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沒想到看到的這樣一幕，趕緊低下頭，頭埋的更深了一點。

雷夫爾把朱利安給抱走了，康舒看他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挖個坑埋進去的樣子，實在有些好笑，笑著說。

「好了，他們走了。」

沈清風抬起頭左右看了看，果然是走了，心裡鬆了口氣。

「A國都這麼開放的嗎？」

「是，都這樣。如果你不太習慣的話，要不要我帶你去酒店住。」

「算了吧，這裡挺好的。我也不是沒見過人秀恩愛，不過是沒見過同性只見......秀的。」

康舒突然間伸手抓住了他捏著叉子的手。

「你幹嘛？」

康舒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我知道剛剛你的回答，只是因為禮貌，你現在認真的，告訴我你心裡的感受，你剛剛看見他們這樣，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

「這很重要嗎？」

「這很重要，你必須說實話。」

沈清風覺得可能因為他朋友是同性戀，生怕因為自己的存在，傷害了他的朋友。

「我沒有歧視，......就不太舒服，覺得很奇怪。我真沒有辦法把他們當成普通情侶去對待。這是實話，如果你不太願意的話，我可以去酒店。」

時間彷彿禁止了，過了一會兒，康舒放開了他的手說。

「怎麼會，你在C國長大，這種事很多C國人都沒辦法接受，連最基本的禮貌都做不到，你已經很好了，至少知道尊重。」

「嗯。」

這是一群管家樣的人進來，收拾掉桌上的那幾個空盤子離開。

「你也不用吃太多，入夜以後要舉行聚會，都是我以前學校里的一些同學。等會兒我帶你去樓上換身衣服好嗎？」

「我嗎？我還是算了吧。」

他拿叉子卷了一卷的義大利面塞進嘴裡。

康舒是什麼身份？別人的同學聚會是真的同學聚會，他的同學聚會估計就只是成了一個交流感情，處理人際關係，商業合作的平台。

那些人都是大人物，萬一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一個，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加上自己認識那些人做什麼？以後也不會再見了，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還是參加吧，這種西方上流社會的聚會，對人的服裝，禮儀，儀態等很多方面要求都很高。同學聚會倒沒關係，三天以後的交流會，你我是代表康氏出現的，你不先練一練？」

「那三天後才開始，你為什麼這麼急著過來？」

康舒頓了一下說：「這不提早來準備嗎？我是沒問題，關鍵在你。」

那你叫我來幹什麼？我什麼都不懂呀？

沈清風在心裡發出靈魂的拷問。

看看康舒真誠的眼神，又說不出口。

「好吧，我這裡也吃的差不多了。」

康舒笑著帶他上了三樓，他一進門口都看傻眼了。

三樓就是一個巨型櫃子，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西服和配飾，粗看一眼都長的差不多，細看才分得清那些細微的區別。

康舒關上門，動手給他解開衣領上的扣子。

「你幹嘛吶！」

他被嚇到了，連忙後退幾步，有些花容失色，康舒的臉上依舊帶著自然地笑。

「怎麼了？不脫衣服怎麼換衣服？」

「你出去我自己會換。」

「可是我要看你一件件換過來，看哪一件合適你。怎麼了，你那麼大反應做什麼？該不會……不對吧，你結過婚，難道你是雙性戀？這可少見了。」

「沒有啊，我只是被嚇到了而已，我喜歡的是女人，一直都是。」

康舒的眼神在一瞬間暗淡了一下，明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聽他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聽康舒這麼說，沈清風心裡有些有些又氣又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氣點在哪裡，人家明明是在很認真的說話。

他背對了康舒，脫下了自己的襯衫，露出了小麥色的皮膚，也露出了幾道駭人的傷疤。

康舒跑過去面臉驚訝，手指輕輕摸著上面的疤痕說。

「沈清風你這上面的傷疤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