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舒看見畫，挑了一下眉頭。

「你送我這幅畫做什麼？」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我送給你不好嗎？」

畫上是一朵盛開的紅色繡球花，開的妖孽般的美麗，花上面掛著一串紅豆做成的手鏈，發著自然的光澤。

其實兩個人早就醫院裡就碰見了，只是康舒見沈清風快要回來了，沒有多說，事後再約來說話。

「不用，他也不懂這個意思。」

「那你送給他又有什麼意思？你也不跟他說清楚，送的那麼隨意。」

康舒端起茶，喝了一口說：」我自有打算，先說說你，怎麼捨得從F國回來了，在那邊做畫家過的不好嗎？「

「當然好，只是有些厭了，想回來過一些不一樣的生活。」

說著青年人把杯子拿起，又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水撒的桌上到處都是。

」當然可以，嚐試一下另一種生活，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說不定對你的藝術創作也能有點幫助。「

「可我不想再當畫家了，你明白嗎？」

青年的那雙眼睛湊到他面前，狠狠地瞪著他，那雙眼睛竟然與他有幾分相似。

「你說吧，你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也不需要。」

「那你要什麼，康陸？」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是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那份本來就該是我的東西。」

康陸丟下這句話走了，康舒馬上打了個電話給林文源說。

「康陸很快就會有所行動，你注意一點。」

「什麼！康陸，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陰魂不散呀！這一天天的。」

「別讓康喬知道。」

「好的，這我當然知道，絕對不會讓他知道的，老大你就放心吧。」

康舒掛掉了電話，手指觸碰了一下紅豆，腦子裡竟然閃過了衣服畫面，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陪著兩個孩子，沈清風也睡了一覺，夢裡也不讓他踏實，夢見了以前和小思的一些事情。

睡得懵懵懂懂的，一覺醒來，天色已經黃昏了，兩個孩子都已經醒來去吃點心了。

他也吃了點心，是母親熬得綠豆粥，多少年了還是這個味道，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

父親和岳父還在喝茶聊天，兩個老人之間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天色昏暗了，一家人吃過晚飯以後，他提出讓他們各自回家，把兩個孩子留下，自己來帶。

他們認為沈清風最近工作太累了，就一對帶著一個孩子各自回去了。

剛剛熱熱鬧鬧的家裡，現在只剩了他自己一個人，不對不是還有小咪嗎？對了小咪被關在籠子里一個下午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他走進房間，小咪看見他眼睛都亮了，直喵喵叫。

他把小咪放出來，小咪蹭著他直打轉。

這還不清楚嗎？小咪餓了。

他打開一袋貓糧，鏟了一勺，想了想又特地抖落了一點放到小咪碗里。

小咪正在埋頭幹飯，他摸摸小咪的頭，小咪也沒有急眼，人讓他摸，沒有一點中午時候的不太平。

小咪很快吃完了，沖著他喵喵直叫，他就知道這點糧食哪裡夠它吃的。

「不能吃了，知不知道，再吃下去你就要胖出病來了。」

小咪哪管這些，依舊叫的厲害。

他看減肥這事也不是少吃一頓就能成功的，又餵了它一點，這下它還算太平，自己到窩裡誰去了。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他打開來一看，是康舒這麼晚了，也不知道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

「喂。」

「你打算睡了嗎？」

「還沒有。」

「那你明天有空嗎？我去你家。」

「你來我家幹什麼？」

「當然是接你來我家，我家挺大的是康氏的祖宅，你也知道我爺爺不久前剛去世，就是在這裡意外從樓上摔下來的，家裡也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有些……怕。」

最後一個字康舒好像不好意思，所以說的特別輕。

「這有什麼可怕的，就算真的有鬼也是你爺爺，你怕什麼？」

「你不懂，自從我十幾年前出國以後，就再也沒有和他見過了，說實在的不太熟。反正……我不管明天我就要去你家。」

這話里多了幾分的胡攪蠻纏，就像小孩子鬧脾氣一樣。

去他家嗎？本來是打算帶兩個孩子去玩的，沈清風的腦子裡又出現了康舒的笑意，嘴裡莫名其妙的說出了一個字來。

「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

「誒，等等！」

電話就這麼掛斷了，連反駁的機會也不給他。

算了，就去讓他來好了，他轉頭看見小咪從窩裡抬起頭來，一臉戒備的盯著他。

他摸了摸小咪的耳朵，小咪舒服的眯起眼睛，從新躺倒了。

他走回自己的房間撲倒在自己的床上，腦袋裡突然冒出來一個奇怪的想法。

他們這個樣子，真像情侶在晚上煲電話粥。

什麼情侶！兩個大男人！他澡也不洗的鑽進被窩裡，眼前浮現出康舒的笑意，心煩意亂的睡著了。

康舒坐在二樓的玻璃窗口前，搖晃著手裡的紅酒，門外不知道是誰家團圓了，無數煙花在空中閃爍。

旁邊的筆記本電腦里是林文源發來的消息，康陸已經開始發布消息了，正儘力透過公關部門把事情壓下去，這當然不是長久之計，能堅持多久，真的是不好說。

山雨欲來風滿樓。

康陸那個危險物品，還是炸了，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

他喝完了杯里的紅酒，接著投入到工作中去。

第二天的一大清早，沈清風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是誰呀！」

他打開門一看，是康舒在門口，嚇得他瞬間就清醒了。

「怎麼來的這麼早？我還來不及洗臉刷牙。」

「我太害怕了，昨天一晚上沒有睡著，一直熬到現在的，打擾你睡覺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你進來好了。」

沈清風打開門讓他進來坐著，給他倒了一杯水。

「你這衣服還是昨天的那套吧？」

還真的是，說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你先坐一下，我先去洗漱一下，換套衣服。」

「好，你慢慢來。」

說完他就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康舒看著手上他倒得這杯水，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