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管家的屍體，陸奕和秦意淮如釋重負，讓肖庭管好大廳里的闞澤林之後，他們齊齊進了管家的房間調查。

線索擺放極其明顯，一張三個人的照片大搖大擺放在床頭櫃上，讓人一眼就看到它，照片內容當然是闞成，闞澤林兩人。還有一位和張茗相似的女子，陸奕猜測這女子就是張薈。

這張三人合照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照片上的闞成看著不過四十齣頭，至少有十幾年歷史。照片已經泛黃，但保存得很新，相框也是嶄新的。

大概是因為闞成時不時會換相框保存照片的緣故。

照片上，三個人都笑得極其明媚，穿著羽絨服，張薈更是和闞澤林舉止親密，一起比了個愛心。闞成則在一旁比了個耶。

陸奕微抿眉頭輕笑：「這種涉及隱私的重要照片，稍微放得隱蔽點啊。」

秦意淮則拿起相框，看著張薈的臉若有所思。

陸奕便說到：「照片上的人是張阿姨的親姐姐張薈吧？她倒是和闞澤林舉動挺親密的，你對你這個姨母了解多少？」

秦意淮搖頭：「不了解，我一出生她就已經死了。」

陸奕問到：「一點都不了解？」

秦意淮深重地搖頭，半晌，又道：「不論是張家還是秦家，都對這個張家長女的事閉口不提。與之一樣的，還有我的外祖母，她好像在我媽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一直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聞言，陸奕從秦意淮的話里想探出些端倪，探查無果。他癟癟嘴放棄了，拿過秦意淮手裡的相冊，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首先看照片能夠判斷拍照的地點是在一片草坪上，草坪很平坦，除了兩三處灌木叢外沒有其它事物。

透過照片上三人的穿著的羽絨服能夠推測出拍照的時間是冬天，奇怪的是照片中草木幹燥，陽光晴朗，不似冬季。看著看著陸奕捕捉到了一個細節。

他把照片舉到眼前，貼近了眼鏡看，好一會兒，他才在臃腫的羽絨服中發現了一抹模糊不清的紫色。

照片拍的是遠景，像素又不高，能夠看清張薈手腕上佩戴了什麼東西算陸奕眼尖。而要看清是什麼很不容易。

好在陸奕眼神夠好，等陸奕反覆確認了幾次斷定張薈手上戴的是什麼物品之後，他表情直接變了。

先是微微詫異，而後綻開一抹笑，最後笑容擴大，笑里儘是玩味。

兩顆虎牙露在外邊。

秦意淮拿回照片，問他：「看到了什麼？」

被拿走照片陸奕像是被拿走了玩具，他嘟起嘴，說到：「沒看出什麼，看到了個眼熟的腕帶而已。」

沒能理解意思，秦意淮皺眉，他不太喜歡別人說話一知半解，再次問：「什麼？」

陸奕這下乖乖回答了，只見他揚起手腕，慢悠悠揮著，道：「你知道醫院和醫護人員如何區分重病住院病人和長期住院病人嗎？」

秦意淮眼神一凜。

陸奕又緩緩說：「張薈手上戴著的紫色腕帶，是醫院裡給重症病人或長期住院分發的標誌性物品。有些醫院是粉色的，有些醫院是紫色的。」他垂下手臂，笑容消失，「據我所知，我們本市內的所有正規醫院，都會分發紫色腕帶。」

他的目光愈發深不見底，好似從那雙幽深的眸子里伸出絲線纏繞住了秦意淮，使的他不得不提起一口氣聽他說話：

「而只有常年疾病纏身住院的病人，才會時刻都戴著這個腕帶，因為戴成了習慣，所以拍照的時候才會忘了摘下來。」

幾秒停頓過後，陸奕的最後一句話是：

「而我記得，張家長女當時死亡的新聞上報表的是——張氏大女兒意外身亡。」

脊背發涼，秦意淮身體僵硬，手腳冰冷，有些浮沉在往事下的陰謀好像要破水而出。那種讓人不敢細想的不寒而慄之事，在此時徹底困住了秦意淮。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無法阻止被陸奕一句話喚起各種記憶，「淮淮，你姨母是個非常好非常溫柔的人，可惜死的早。」「怎麼會呢？淮淮的姨母是意外死亡的，怎麼死的？小孩子不要問這些。」「淮淮，怎麼又在看照片了啊？為什麼沒有姨母和外祖母？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淮淮，外祖母和姨母都是非常可憐的人，她們都走的那麼早，誰都想不到。你一定要永遠記得她們，不要忘了她們啊。」

無數記憶碎片佔據了秦意淮的腦袋，他突然間，想起了很小的時候，一些很小的事情。

一些，很可怕的畫面。

「秦意淮，喂，秦意淮！」

吼聲炸開在秦意淮耳邊，他茫然抬頭，只見陸奕皺眉的臉。

見他這模樣，陸奕嘖了一聲，臉上是少有的不悅和正經。他伸出兩個手指，舉到秦意淮眼前：「看著我，看著我的手，不論你想到了什麼，都不要沉浸進去。」

被陸奕打斷了回憶，秦意淮已經幾秒內恢復了正常，見陸奕這樣安慰他。他揉揉眉心，道：「沒事，的確是想起來些什麼，一時難以自抑而已。」

陸奕歪頭，還想看出些什麼，不過轉念一想又作罷。他走到床頭櫃前放下相框，說：「那麼，你想起了什麼？」

聽到問題秦意淮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嘟，滴滴滴——「喂。」

「喂。」秦意淮答，「是我，秦意淮。」

「知道。」對面傳來沉穩的男人聲線。

秦意淮拉過陸奕，把他半摟在懷裡，打開了免提：「好久不見了潭律，有些事情，我想要問你。」

被他稱之為潭律的男人沉默了一下，回到：「你說吧，還有什麼事情你要親自來問我。」

秦意淮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平靜地說：「我記得，你是我媽媽和我的外祖父專用私人律師，我想要過問你一些關於我的姨母，張薈的事情。」

陸奕聽著秦意淮明顯不正常的心跳，摸起了他的腰肢，和以往不同，這次沒有多少慾望，反而更像是安慰。

對於不知道如何真實的安慰他人的陸奕來說，這是他唯一擅長的方法。

對面的潭律師沉默得時間更長了，最後才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問出這種問題，不過我想我可以回答你。」

得到了回答，秦意淮抱著陸奕肩膀的手忽然用勁，力度極大：「我的外祖父，張健聞，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的有點晚，對不起各位讀者了。然後劇情走向到這裡逐漸清晰起來了，小夥伴們可以推測一下各種劇情哈哈哈哈。然後關於張健聞的疾病人設，這裡是：邊緣型偏執人格，嚴重暴力傾向和敵對癥狀。

敵對癥狀我這裡不多科普了，想了解的自行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