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聲，聽說成績很好啊。」藍薇在路上還同宋向先提起虞聲，不知是天氣太熱還是什麼，宋向先總覺得自己有些暴躁。

「我們班小考第一。」宋向先沒什麼耐心的回。

心情很好的藍薇走在宋向先身側，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只小燕子一樣，偶爾手背在身後，倒退著走，蹦蹦跳跳的。

聽到宋向先說虞聲的成績，不由笑意更深，「一看就知道成績是很好的。」

聽著藍薇誇虞聲，宋向先心裡更加怪異，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堵得慌，胸口那處難受的很，悶。

「藍薇。」

「嗯？」藍薇聽見宋向先喊自己，下意識就應了，也沒分辨出宋向先語氣里的變化。

「我們……」宋向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慢悠悠的說：「分手吧。」

「什麼？」藍薇臉色一垮，扯了扯唇角，笑容很是難看，「你在說什麼啊？」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藍薇難過的表情宋向先後悔了，而剛巧他們走到了公交站，藍薇回家的巴士在這個時候也到站了。

「上車吧，該回家了。」宋向先指了指停穩的巴士，笑著說。

藍薇拉著宋向先，哽咽著逼問宋向先：「你說清楚！」

「我開玩笑的，你怎麼當真了。快上車，明天給你帶蛋糕。」宋向先扒開藍薇的手，輕輕的將藍薇往車門的方向推了一下。

聽見宋向先這麼說，藍薇鬆了口氣，便點了點頭，走上車，上車後還不忘沖著宋向先喊道：「你要說話算話！」

宋向先只能點頭應下，「不會騙你。」

送走了藍薇，宋向先坐在車站，他家方向的那一路巴士到了他也沒上車。

虞聲是放學後很久，等到快要關校門的時候才離開學校的。離開學校以後便想著他租房近，就走路回去，也碰巧他走的這條路是宋向先等巴士的路。

「宋、」虞聲剛想開口，看見宋向先心情似乎不太好，就閉上嘴，想著從宋向先背後悄聲走過去便好。

這般想著就愈發低下頭，跟鴕鳥似地往前走。

這一走就撞上了人，沒敢抬頭，虞聲後退了好幾步，才彎腰道歉：「對、對不起。」

「走路看著點，這麼寬的路你也能撞上來？路是專門給你修的嗎？你想怎麼走就怎麼走？低著頭不看路你怎麼不去馬路上走一下？」這人聲音一點也不客氣，還有些冷。

有些吵鬧的聲音引起宋向先的注意，一聽兩人聲音還都挺耳熟。

虞聲默不作聲聽著別人的數落，緊咬著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陶禎，沒想到你還挺惡毒啊。」宋向先靠著公交站牌，就這麼看著一臉怒意的陶禎，譏笑。

陶禎一見宋向先更不樂意了，「關你屁事？」

「雖然不關我的事，但是我說過啊，他、」宋向先說到這裡頓了頓，指著虞聲又接著說，「我管的。」

「誰他媽你管我管，宋光頭，我沒做什麼吧？他撞到我，我罵兩句怎麼了？」陶禎嘁了一聲，並不打算再繼續說什麼了，繞過虞聲就走了。

「真是晦氣。」宋向先看著陶禎的背影不由啐了一口。

虞聲依舊沒敢說話，右手拽著左手手臂，卯足了勁兒的摳挖一處。

「你做什麼呢？」宋向先瞧著虞聲那自殘一般的動作，不由惱火。

虞聲像是沒聽見宋向先說的話似地，抓著那一處依舊摳的用力，慢慢的宋向先也就感覺到了不對，那處白色的袖子都有些泛紅了。

也管不了虞聲害怕別人觸碰這些，宋向先扯住虞聲的右手。真不知道虞聲這麼小的人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猛地甩開宋向先，宋向先一個沒站穩被甩了個踉蹌。

虞聲沒有再抓那一處手臂，反而是抱著腦袋蹲下身，他剋制不住，想要抓撓身體的每一個地方，他的身體每一處肌膚都在叫囂著好難受。無處發泄的虞聲開始對著自己的頭狠抓起來，當著宋向先的面像發了瘋。

認真來說，虞聲確實是發了瘋。

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宋向先怔愣住了，待他反應過來後便衝上去抓住了虞聲的兩隻手。

「你發什麼瘋？」宋向先沉著聲音帶著些惱怒的問。

虞聲張了張嘴，無聲的望著宋向先，眼神空洞茫然。

宋向先覺得虞聲很奇怪，雖然現在虞聲愣住也不動彈，但他也不敢輕易放開虞聲，也正是如此，虞聲在突然間發力掙扎。

真是奇了怪，怎麼這麼大力氣。

宋向先真是要瘋了，抓著虞聲的手腕也不敢太用力，因為他手裡的手腕太細了，纖細到讓他感覺不真實，像是樹枝抽發出的嫩芽，一用力就會斷掉。

怎麼下去也不是辦法，看著四周的目光越來越奇怪，宋向先第一反應是想將虞聲藏起來，於是把人往懷裡一摁，箍著虞聲，讓虞聲動彈不得。也正是這一動作讓宋向先發現了虞聲的身體其實抖的像篩子一樣。

像是有時間限制，虞聲慢慢的穩定的下來，身體顫抖的也沒那麼嚴重，緩緩地從強到弱再到無。

過來不知道多久，宋向先沒敢吭聲，也不敢鬆開虞聲，就這麼等著虞聲徹底安靜下來。

安靜下來後的虞聲在宋向先懷裡沒有動，宋向先感覺虞聲穩定的差不多了就把人從懷裡扯出來，這一扯虞聲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扯出來就乖乖的站在那裡不動。

宋向先的手還放在虞聲後背的衣服上，一看虞聲就像是被抽了靈魂只剩下空殼一樣，便有些慌了。

「虞聲？」宋向先試探的喊了一聲。

聽見宋向先喊自己，虞聲身體一抖，反應過來後比發瘋時來的力氣更大，他猛地推了宋向先一把，將人推倒仰坐在地。

也什麼都不說，就這麼轉身就跑。

「這倒霉玩意兒。」宋向先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感覺屁股肉一陣發麻，剩下的便是痛，就沒忍住罵了句。

說到底他還是覺得他自己多管閑事了，可虞聲那樣子不管更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