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宥謙沒有著急回軍部，而是帶著他的人和機甲一起回了郊區別墅。這算是他的私人住所，地方空曠，內里奢華，卻全然沒有一點點生活氣息，滿滿都是機械化與智能化的痕跡。

田宥謙讓多多把機甲後面捆著的人丟進地下室，自己則在廚房裡喝了一小杯紅酒。

他把尼斯給帶回來了。

那群海盜根本就是烏合之眾，如果不是尼斯親自指揮，他們根本翻不出多少火花來。所以自始至終，他的炮彈和捕捉手對準的就一直是尼斯。

…可惜啊。他想。尼斯無疑是一位優秀的作戰者，可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他很熟悉尼斯的作戰方式了，尼斯的每一步命令他都清楚得很。他卻變了很多。因為帝國，因為實戰，因為層出不窮的新科技，甚至因為羅應城、王軍、多多，這些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人。如果帝國沒有派他來清繳海盜，尼斯說不定能在那殘破的廢星球邊緣建立一小片自己的土地——畢竟他們從沒做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壞事，可他們私自武裝機甲，收集武器，還打傷了帝國守衛軍，又似乎就是在做傷天害理的壞事。

田宥謙苦笑一聲，將那杯酒放回了吧台上。一旁伸出一隻機械手倒掉了剩下的紅酒，水龍頭自動打開，機械手將杯子洗的幹幹凈凈。田宥謙面無表情的走下台階，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啊～謙，果然是你。」黑暗中看不清尼斯藏在陰影中的臉，只能聽到低啞又變態的笑聲，「我說誰敢跟老子作對，我tui，真是養了只白眼狼。」

「你背叛帝國了。」田宥謙面不改色。

尼斯卻笑得更大聲了，「我？背叛帝國？哈哈哈哈田宥謙你他媽睜大狗眼，看看到底是誰，背叛了誰。」

田宥謙沉默了一會，「誰給你的機甲和武器？」

尼斯一愣，下意識開口，「我自己組的…」

「屁吧。」田宥謙惡狠狠的打斷他，又瞪了他一眼，「老師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

什麼什麼樣的人，尼斯迷惑了一會，而後暴起，「媽的田宥謙，你瞧不起老子。」

田宥謙在心裡點了個頭，嗯，你說對了，在我眼裡你就只會打仗，招攬人員什麼的，你真不行。嘴上卻說，「哪有，否則也不會帶你來這兒了。」

尼斯抿了下唇，問到，「這是你的地盤？」

「嗯。」田宥謙應了聲。

「你有Omega了？」尼斯接著問。

「？？？？」田宥謙愣了一下，話題怎麼感覺有些不對。「沒有。」

「機甲上的那個…？」

「還不是。」田宥謙迅速打斷他。

「哦…還。」尼斯眯了下眼，「那就是有意思了。」

田宥謙不說話了，莫名其妙又找回一點尼斯教他開機甲的感覺。

「第六星有人反了。」尼斯突然開口，「有煙麼？」

田宥謙摁了下鈴，多多很快拿著煙下來，又迅速閃身離開。

尼斯猛吸了一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本來是小打小鬧——行吧，現在也是小打小鬧，不過領頭人挺厲害的，我沒見過，不知道是誰。但總之他領著反抗軍硬是在帝國軍手底下活下來了。我幫他打了一仗，他就給了我人和武器，讓我自個兒發展去了。」

田宥謙簡直被他氣笑，「你這不是上趕著被人推出來當槍使？」

尼斯揮揮手，「無所謂。我不想在六星混下去了，那他媽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帝國怎麼不知道反抗軍的事？」田宥謙又問。

「我怎麼知道。」尼斯反問他，「這不是你田上校應該清楚的問題嗎，怎麼反過來問我。」

田宥謙垂首，蹙緊了眉。

尼斯冷笑一聲，「帝國從根兒里就爛透了，那什麼馮主席，一心想稱帝，我看他是吃飽了撐的。」他又看向田宥謙，「我真不明白我究竟為什麼忠於帝國，你呢，明白麼？」

「因為不忠於帝國就會死。」田宥謙認真回答，「帝國雖然腐爛又惡臭，但發展了幾十年，並不是搖搖欲墜的。蜉蝣撼樹只是無謂的掙扎。」

「可有人已經在做了。」尼斯聳肩，「而且做的不錯，那位首領當真是個人物。」

田宥謙不再接話了，他轉身就走。

「喂！」尼斯在身後叫住她，「我現在跟著誰？你還要關著我？」

田宥謙頷首，「關著你是對你的安全負責，老師。至於你忠於誰——這不是你自己決定的麼？當然，如果你想不清楚，也可以選擇忠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