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羅應城就在他的辦公室里。

如果這還是五年前，羅應城應該會規規矩矩的坐在他辦公桌前的小沙發上，漂亮的眸子一看見他變會笑得彎彎的。也許會給自己蓋個小毯子，拿著智腦玩連連看，還要讓田宥謙幫他算最短路徑。

田宥謙嘆了口氣。可惜，物是人非。羅應城正坐在他的辦公桌上，面容平靜，消瘦的身形因為辦公桌的高度而顯得更加挺拔。他還是溫和笑笑，眸子里卻全是冷淡神色。

「你怎麼出來的？」田宥謙還是往常的習慣，從不跟人繞圈子，一向直奔主題。

「你不是都看到了？」羅應城揚頜指了下監控，辦公室里所有的智能攝像都被他破壞掉了。不過按照田宥謙的德行，應該還有其他的手段。他沒找，也懶得找。「我來要回我的東西。」

田宥謙愣了一下，而後才想起他給羅應城看過的那個刻著名字的晶元。「你就為了那個東西，大張旗鼓的來我辦公室里？」

羅應城挑眉，「我要逃跑，沒看出來？」

「沒看出來。」田宥謙走到他身前，羅應城借著辦公桌正好能與他平視。田宥謙努力想要看到一絲往日的溫和，羞澀，拘謹，思念…卻什麼都沒有。古井無波的眼裡倒影著自己的臉，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你的精神力舒緩能力已經變為精神力控制了，如果你想的話，整個003基地都可以在你的控制之下——但顯然你不想。」

「沒那麼誇張。」羅應城聳肩，「我也會累的。所以現在能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了麼？」

「不能。」田宥謙迅速拒絕，「這是第六星空間站爆炸案的重要物證，我有權扣留。除非你交代它的用處，並且排除你的作案可能。」

羅應城沉默了一會兒，他臉上多了些意味不明的神色，似乎是可惜…也或許是憐憫。他說，「這個晶元只有一枚，就是五年前，你在第三星透過視頻看到的。它現在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裡，說明那場爆炸與他無關。」

「你怎麼能證明你所說的？」田宥謙的視線落在羅應城雪白的側頸，那裡有一道青紫吻痕，是他昨天留下的。

「不能證明。」羅應城撇了下嘴，「不過你們應該已經查到了，爆炸案實實在在是被粒子炸彈炸掉的。我相信目前已經可以透過技術手段勘探出來了。換句話說，田將軍，你現在沒有權利扣押我身上的東西。」

「我再說一次，你已經承認自己在爆炸現場，現在是重要嫌犯。」田宥謙肉眼可見的不耐煩起來，「你所有的可疑物品都會被扣押。」

羅應城笑了，「不，你只是想搞清楚我為什麼突然回來了。突然又出現在第三星。」

田宥謙不說話了。羅應城輕嘆了口氣，「別逼我，謙哥，你知道的，我自己也可以拿到。但我不想去做那些事。」

田宥謙突然伸手重重鎚了下桌面，低頭藏住自己微微泛白的臉色，開口說，「回你的屋子裡等吧，你那間沒有監控——否則我怎麼可能在那裡幹你？用不著這麼大張旗鼓的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