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應城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他只記得自己盯著那扇木門看了很久，一直到眼花繚亂，頭一暈就睡過去了。再醒來時卻見到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徐楊瘦了很多，結實的肌肉變得清瘦，周身的氣息卻變得平靜又強大，讓人難以忽視。他皮膚略黑，頭髮凌亂，倒是顯出了幾分野性的魅力，看到羅應城睜開眼睛，他甚至還彎唇笑了笑。「醒了？」

「你怎麼在這兒？」羅應城迅速起身，皺著眉看他。他在羅至深這兒的兩年其實經常能見到徐楊，但兩個人並沒有太多的交流，羅應城問不知道徐楊究竟在這裡做什麼，只知道他很受羅至深的重視，不論是什麼大事都會拉著徐楊一同商議。

起初他對這些並不關心，直到某次實驗後，他實在是太累了，當場昏睡了過去，半夜裡醒來就看到徐楊那雙黝黑的眸子隔著玻璃窗直愣愣的看著他，陰沉而充滿慾望。

羅應城那時剛來一年，看到這樣的眼神嚇了一跳，瞬間爬起來往後縮，差點一頭撞牆。他小聲問。「什麼人…？」

徐楊點了盞小燈，臉上滿滿浮現出殘忍而愉悅的笑容，像是打量貨物一般上上下下的掠視著羅應城，隨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那夜之後羅應城常常無法入睡，他有時會碰上徐楊半夜又來看他，有時他只是擔心，害怕自己睡著了後又被虎視眈眈。為此不安了很長一段時間。要說磨練出冷靜凜冽的性子，倒也有他徐楊一份功勞。

「我來帶你。」徐楊在他床邊的沙發坐下，眯了下眼，「楊明新還不算是個完美的產品，跟著你除了監視，也幹不了什麼。」

羅應城聽到他把楊明新說成產品，頓時皺了下眉。卻聽徐楊接著說，「我現在管著第六星的軍隊，你跟著我，下周就回去殺煬締。」

軍隊？羅應城還是沒說話，心裡卻在思索。這是指整個軍隊麼，徐楊還有這個本事，能當羅至深手下的大將軍？他想了想，才問，「怎麼殺，計劃。」

「沒計劃。」徐楊哈哈笑了兩聲，「田宥謙都死了，帝星現在不足為慮，只要我們速戰速決，根本不需要任何計劃。」

羅應城覺得有些奇怪，羅至深絕對不是這種冒進的性子，他為人雖然傲慢，但做事一向非常求穩，沒有萬全的把握是不會隨意出手的。他又問，「哦，楊明新呢？」

「他不歸我管，不知道。」徐楊毫不在意，頗有些曖昧的問，「應城，我看你這屋子也挺破。我住在高塔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羅應城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沒什麼表情地說，「我被標記了。」

「什麼？」徐楊一時沒反應過來。

羅應城卻敏銳的察覺到不對。A與O都對信息素非常敏感，絕對不可能發現不了他已經被標記了，除非——「哦。」羅應城挑眉，沖他笑了笑，目光向下移去，「你也接受改造了。信息素沒了？聞不到了？不會能力也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