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今夜兔肉真真香
小說: 江山為聘娶護法 作者:每天都在学英语 字數:2725 更新時間:2019-04-27 01:37:46
出神之間,一陣殺意從背後傳來,廖半雲連忙以劍擋之,堪堪擋住,他轉身,只見數名黑衣殺手憑空而出,顯然是沖著自己兩人而來。
人群中一聲驚呼,前一秒還熱鬧非凡的街道,一下子都是四處逃躥的人,人群的一躁動,便驚了廖半雲的馬,那馬嘶吼仰蹄,一個勁兒的衝撞,廖半雲慌亂中一時鬆了馬繩,那馬立刻就沖了出去。
廖半雲扭頭看了眼來勢洶洶的黑衣人,皺起眉頭,心道,這麼禍不單行,他伸手拉住石頭,不欲纏鬥。
哪知石頭像是魔障了一般,雙目無神的看著拔劍而來的殺手,他腦海中畫面浮現,一會兒是滿地鮮血,一會兒是黑衣刺客,從萬階金碧宮殿到泥濘坎坷土路,從錦衣加身到粗布裹衣,記憶斷斷續續又紛繁複雜,他痛苦的捂著頭,嗚嗚咽咽嘶吼。
恰巧一換不擇路的剽悍婦人直接就撞上了石頭,石頭被這麼一撞,倒退好幾步,腳下一打滑,便一頭磕了下去,廖半雲忙將他扶起,只見他被磕的眼冒金星,額頭間還滲出絲絲血印。
廖半雲恨得想跺腳,好死不死這個節骨眼上,這傻石頭又出幺蛾子,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己怎麼這麼倒霉!
廖半雲見溜走無望,只得將石頭推至一邊,拔劍迎了上去,若說這江湖之中,同輩兒女還有哪個比得上廖半雲的武功的怕是很難說出一人,原因無他,廖半雲修行的荼靡心經乃世上失傳已久的曠世功法!
又恰逢廖半雲生了一副天生的練武架子,不過十年,已經將荼蘼心經練至第八層,雖然久久不能突破第九層,卻也是鮮少有對手。
若是廖半雲身子骨生的硬朗點,少了那心疾,怕是在江湖中,更能聲名鵲起!
幾個回合間,黑衣殺手便被解決的七七八八,廖半雲努力穩住自己的呼吸,僵持著姿勢,只見餘下的黑衣人紛紛駐足,對望幾眼,才心驚離去。
見黑衣人離去,廖半雲卻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他揪起石頭,連拖帶拉的一路往城外去。
出了城後,石頭的情況才緩和下來,雖然已經雙目無神,但好歹不會抱頭大叫了,廖半雲特意選了條遠路,雖然會耽誤些去鈞陽的時間,卻能更好的掩蓋行跡。
一路上他也不敢停下來,天快暗下時,終於尋了個破廟,他拖拉著石頭走進去,一把將呆楞的石頭推一邊去,一邊倒在地上,喘著粗氣。
好半響,他才撐起來,若是單單靠武力,他倒是不虛那些個殺手,奈何他身體拖後腿,一用功,心臟就像要造反一般,折騰個不停。
「咳咳咳!」廖半雲猛咳幾聲,拿下手來,只見手中點點嫣紅,他也不在意,就著身下稻草,匆匆一擦,才皺眉想起方才的黑衣殺手來。
那群殺手他倒是熟悉得很,那一招一式用的都是他們覆焰神教的路數,他吐出一口血水,暗罵道:「霍穆崖!小爺這次要是活著回去一定宰了你!」
他和霍穆崖的關係,是從他們倆師傅決定傳授荼蘼心經給廖半雲而非霍穆崖時,才漸漸變得糟糕起來。
霍穆崖不滿廖青闕的決定卻不敢說,只得暗地裡給廖半雲使絆子,從幼時的小打小算計到如今屢次三番的暗殺。
廖半雲捏了捏自己的佩劍,三個月後若是還能活著,便是他霍穆崖的忌日!
罵完人,廖半雲便心下舒暢的調理起氣息,也不管一旁的傻石頭,等廖半雲打完坐,已經是夜深時分,他睜眼,只見石頭目光如炬的盯著自己,心底一驚,開口問道:「看什麼!」
他語氣不算好,畢竟要不是這個傻乞丐自己怎麼會這麼狼狽不堪,石頭搖搖頭,笑道:「看花花!」
廖半雲瞪他幾眼,又想到對方是個傻子,就忍不住有些泄氣,氣一個傻子有什麼用,說到底這個傻子還是被自己連累,那些殺手本就想殺自己,倒是辛苦這個傻小子和自己逃命了。
石頭裂嘴一笑,一路摸索著爬過來,問道:「花花胸口還疼嗎?」
「不疼也要被你氣疼!」
回應他的是石頭咕嚕咕嚕響的肚子,廖半雲看了看天色,撐著站起身來,說道:「我去找些吃的,你在這兒好好獃著,別亂跑。」
說完就拎著劍走了出去,石頭沉著目光看他背影,纖細不堪的身子卻挺直如松柏,好似怎麼也折不斷,直到廖半雲的身影消失不見,石頭才捏了捏眉心,自己怎麼會痴傻至此?
想起痴傻時的舉措,他幾乎想一掌拍死自己!他,殷子琰!身為大焱國的太子,未來的九五之尊,淪落到沿街乞討也就罷了,竟然痴傻到糾纏一男子!
昔日,自己私服前來建朝城卻遇刺客攔路,本不是什麼大事兒,哪裡想得到,自己向來信任有加的妙人兒,蘇黛兒竟然給自己暗下收魂之毒,沒想到自己心中嬌弱依人的蘇黛兒竟然與自己的好二弟暗中勾結!可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也不知如今鈞陽是個什麼情況,他凝眸看向門外,那廖半雲武功了得,而自己如今,收魂未解,功力也未恢復,若是想安然回京怕是得全數依靠這位覆焰神教護法了!
思量間,就見廖半雲揪著只兔子回來,那兔子已經被剝皮抽筋,洗的幹幹凈凈了,而廖半雲衣衫微濕,發梢還滴著水珠兒,看起來是在哪片湖中簡單的沐浴了一下,他一回來,便忙著想架起個火堆,看了眼傻蹲著的殷子琰,厲聲道:「去!撿些柴火來。」
殷子琰裝傻充愣的點了點頭,本著石頭才有的傻樣子出門撿了好些柴火回來。
廖半雲一看就是經常風餐露宿的人,他嫻熟的架起火堆,樹枝椏串起兔子肉,往火堆上一搭,那兔子肉不一會兒就燒的滋滋作響。
「給。」廖半雲將肉遞給殷子琰,而後自己往破廟的牆邊一靠,閉上眼,他臉色很不好看,卻在微弱的火光下,顯得迷迷糊糊。
「花花不吃嗎?」
殷子琰模仿著石頭的語氣問道,廖半雲微抬眼皮,搖了搖頭,「你吃吧,我睡一下,若是有人,你立刻叫醒我便好。」
他說完,靠著牆壁便稍作休憩,卻是如何也睡不著,他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最是了解,白芷說他病的重,他又哪裡不清楚?可又有什麼辦法,自被師傅收養那天開始,練武,殺人便是他最會做的兩件事,他的心疾是天生的,本不應習武,可是不會武藝的病秧子不是廖青闕需要的,所以即便心疾在身,他也要拔得出吟雪劍!
更何況,三葉雪蓮花瓣是他弄丟的,找回來本就是他的責任,況且,他這般無親無友的人,就是哪天病死了,怕也沒人知曉。
認命,是他學會的第三件事。
思緒翻騰上來了,身子就開始反抗,方才在外見著處理兔子肉時,看見清澈的湖泊,恰巧這些日子,多了個石頭,自己身子又是那般情況,自然沒有沐浴過,是以便忍不住在湖水裡洗漱了一番,洗倒是洗好,現下卻是昏昏沉沉的發熱起來。
「咳咳咳.....」一陣猛咳,廖半雲看著手裡又是一片猩紅,他在心裡暗想,師傅的那三月散怕是浪費了,就自己這狀況,不用那三月散也不一定抗的過三個月。
突然額頭間覆上一溫熱的手掌,掌心雖熱,卻不及廖半雲額頭的溫度,這樣一蓋上來,倒讓廖半雲舒服了些許。
「花花?你是不是病了?」
殷子琰已經暗自觀察了廖半雲半響,那人先是輾轉難眠,而後猛的一咳,竟然咳出血來,那紅色就像是跟針,不僅刺的他眼睛疼,還刺的他心疼。
突然聯想起,才到這破廟時,這人也是這般撕心裂肺的咳,只是那時自己困於凌亂的記憶中,無暇顧及,想來,這人從一開始就病的很重吧?
即便如此,還是出去給自己找了吃的,甚至烤好了遞到自己手裡。
太子爺殷子琰什麼沒吃過?今日卻覺得那火堆上,沒加任何香料的兔子肉,格外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