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回到房間後，就看到翟卿塵跪趴在地上，姿勢很標準，也很卑微。

李羨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不管當年翟卿塵有沒有泄密給翟不換，他這些年受的罪，也應該能彌補了，李羨心裡正在說服自己不要再苛責翟卿塵，對方已經被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起來，誰讓你跪著的？」

本來該是很溫和帶有一絲絲關心和心疼的語氣，在李羨說完，竟有一種要懲罰責怪翟卿塵的意思。

「請王爺降罪。」

翟卿塵從李羨推門進屋後，身體就一直僵著，他不敢抬頭，直到看到李羨的鞋頭，又聽到他的問話，翟卿塵才覺得自己不該想太多不切實際的想法。

其實李羨也覺得自己說話語氣有些沖，畢竟這幾年來他對翟卿塵就沒半點好話，突然轉變，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奇怪。

就在幾個月前，翟卿塵還不是這樣卑微，最起碼還會跟他頂兩句嘴，可現在他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倔強的影子了，任打任怨不會再頂嘴，也沒有了所謂的小脾氣。

「你……我沒有要罰你的意思，你身上有傷，先躺倒床上去。」李羨無語，他哪裡有要懲罰他的意思？

翟卿塵沒動，「屬下身上臟穢不堪，不配躺在王爺的床上，若是王爺需要屬下伺候，屬下……屬下可以跪在床邊服侍王爺。」

他並不想這麼說，可現如今他已經沒有多大用處，只要翟家一倒，翟卿塵這三個字也會跟著消失不見。

「……」李羨皺眉，他定定的看著身體微微顫抖的翟卿塵，也看到了翟卿塵手背上的牙齒印兒，不難猜想是他跪不住的時候，自己咬的都出了血，不過是不想昏迷而已。

李羨呼出一口氣，勾了勾嘴角，他盡量放柔了聲音，彎下身去扶翟卿塵，「起來吧，現在你有傷，需要……」

李羨是說話的時候去扶翟卿塵，後者以為他要打他，身體本能的往後躲開，這一反應讓李羨說不出後面的話，兩個人就這麼僵著。

翟卿塵以為會挨打，結果是他想錯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屬下該死，請王爺降罪。」

又是降罪，而不是贖罪，除了請罰，翟卿塵就不會說別的。

李羨算是看明白翟卿塵的想法了，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往前一步，把人從地上撈起來抱住，就算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他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這次李羨把人放床上的動作輕柔很多，還窩心的給翟卿塵蓋了被子。

「翟卿塵，你給我聽好了，只要你不再犯錯，我不會再打你，當下養好身體，肚子里不是還有個小的嗎？好好保護他。」

原來是因為孩子才會對他好啊！

翟卿塵恍然，他還說呢，李羨怎麼會無緣無故對他好？

他低下頭，看著腹部，已經將近四個月，肚子並沒有別人口中說的會凸起來，如果不用手摸，根本就感覺不到已經成型的娃兒。

音律康安慰他說他的體型是腰窄胯寬，孩子坐的靠後，所以才會凸起的晚。

其實翟卿塵自己知道，這個孩子絕非正常人，自己試藥多少種，殘留在體內的毒素，對孩子不可能沒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