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薄霧四處瀰漫，恰到好處的遮住了男人眼底的暗芒：「如你所願。」

後來的一切都發生的理所當然，少女失足跌落懸崖，她的機會到了，她取代了少女，卻忘卻了自己的身份。

大鳥的頭倚在她的樹幹上，像是無聲的安慰。

「這就是代價吧。」她語氣中帶著一絲看破絕望的豁然，樹枝上的人面笑的更歡了，到底是在嘲笑她還是在嘲笑自己？

「傻丫頭，不管你是什麼，我們都不分開。」

阿斐是這麼說的，十一的樹冠抖了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老闆無聲地出現在連恩身後，穿著件鵝黃的襖子，軟綿綿地摟住了連恩的腰，艷紅的小嘴呼出的熱氣都吹在了連恩的耳廓上：「當然了，這就是代價，不會更多了。」

眼前的場景忽變，古色古香的茶室，老闆悠悠地坐在他那把雕花梨木椅上，連恩跪在他腳邊，褪下他的鞋子輕輕揉捏他的腳踝。

賬本唰唰地翻著頁，太陰幽熒的雕像劃過一絲暗光。

「瞧見了沒，連恩，咱就該多做些這樣的活，不吃力還討好。」老闆掙脫連恩冰涼的有些過分的手，小巧的腳踩在了他的肩上，腳指尖不聽話地磨蹭他的頸子。

「是的，老闆。」連恩呼吸變得灼熱，面上卻分毫不改。

現在還不行。

「你們兩個是牲畜嗎？」男人嗤笑道。

老闆斜睨了他一眼，一雙眼兒像染了寒霜的桃花，嬌艷又涼薄：「你這五花大綁的死樣倒是像極了祭祀用的豬狗，趁著沒死使勁作個歡實。」

衡霄打了個哆嗦，誇張地吼道：「果然是戲子無情啊，要不是我老大給你兜著你這店早被上面搞黃了，瞧瞧你這過河拆橋的死樣子！」

「他算個什麼東西？」老闆的桃花眼猛然凌厲，艷色里夾雜濃烈的殺意，「庇佑我的……庇佑我的可不是他啊！」

「老闆，連恩煎好了一點小牛排，還有您最喜歡的蜂蜜柚子茶，請移步餐廳。」連恩的聲音適時響起，喚醒了老闆即將出走的理智。

背在身後的手縮回了塗著正紅色的尖利指甲，深深地看了連恩一眼，變回了那副笑得嬌軟妖氣的樣子：「這天氣只有蜂蜜柚子茶最是勾人了。」

帶著跟的鞋子踩在實木樓梯上，擊打出清淡的敲擊聲。

衡霄瞧著他裊娜的背影砸吧砸吧嘴：「你們老闆還是最適合艷色的衣服，這寡淡的顏色真是配不上他的小臉蛋啊。」

一個重耳光毫無預兆地甩在了他臉上，連恩拿著帕子仔細地擦拭著手，漆黑的眸子瀰漫著滲人的暗霧：「礙眼的傢伙。」

衡霄舌尖抵著後槽牙，眸子里的紅光明明滅滅，他弱弱地縮了縮肩膀：「不要那麼凶嘛，我……我也沒說錯，老闆復活人面樹，這不是打上面的臉嗎？」

上面既然決意滅絕人面樹自然是有緣由的，不論緣由如何，這可都是忤逆了上頭的心意啊。

「那就讓你口中的上面換換水吧。」

七分熟的小牛排蘸點阿濃調配的醬汁，再來一口甜滋滋的蜂蜜柚子茶，這是開啟老闆美好下午的金鑰匙，可惜連恩煎牛排的手藝比起阿濃可差多了。

不過，這又是另一種情趣了。

「老闆這次稍微有點過火了呢。」小狐狸躍上老闆肩頭，「若是真有人追查下來，咱也不好收場」

「我難道不是在認真地幫她達成所有心願嗎？」老闆苦惱地說道，「只不過世間事事不能全然合人心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