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明看著折柳這般歡喜的模樣，只好笑著嘆了口氣。他心想，面對摺柳，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沒有了脾氣。

在折柳的再三催促下，沈靈明才慢慢開口，道：「這江米縣一事，確實不好辦。若是我沒有猜錯，這些都是出自溪囊之手。而這溪囊並非善類，若是想除去，怕是並不容易。」

折柳滿臉疑惑，他並沒有聽聞過溪囊這一鬼怪，但聽到沈靈明的話，即便單純如他，也明白了幾分。

說到這，沈靈明從懷中掏出一張小黃紙，交與折柳，道：「這符折柳你先收著，若是遇見溪囊，還能暫且保你片刻。」

折柳接過黃紙，看了又看，這紙上分明一個字也沒有，問：「師父你莫不是誆我，這紙上哪有字？」

沈靈明笑笑，將這紙符放入折柳的外衫裡邊，道：「師父何時誆騙過你？」

折柳雖不解，但還是任沈靈明將黃紙放入自己的衣衫里。

閑談間，他們已到了江米縣城門口。一下馬車，折柳便感覺到了這江米縣的窮苦，縣城外儘是乞丐模樣的人，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後來才發現他們都是江米縣的百姓，剛從田地里農作回來。

折柳忍不住抓緊了沈靈明的袖角，在遇見師父之前，折柳家裡也是如此困苦，日夜在田地里勞作，卻還是連吃飽都不做，最後不得不把家中的孩子賣出去……

沈靈明一手執傘，一手將折柳護在身後，大手輕輕撫弄折柳的腦袋，帶著他走進了江米縣城內。

城中也是類似的景象，街邊零散著幾家鋪子，招牌也是搖搖欲墜的模樣，如今縣城裡的人連吃口飽飯都難，這些鋪子更是做不成生意了，不少商戶都卷鋪遷走了。

所幸這縣城裡還留有客棧，不然他們今晚怕是得露宿街頭了。

沈靈明在客棧里要了個房間，還沒上樓就聽屋外有個女人哭啼的聲音，一邊哭一邊大聲喊叫著：「我家當家的已經走失好幾日了，求求你們……幫幫我，幫我找找他吧……」

折柳心存不忍，但這江米縣的情境讓他忍不住有些害怕起來，躲在沈靈明身後不敢出聲。

沈靈明牽著折柳的手，小聲問道：「折柳是想留在房裡，還是跟著師傅？」其實沈靈明更想將折柳留在房裡，如今這江米縣並不安全。

折柳握緊沈靈明的手，怯怯地道：「我，還是跟著師父罷……」

沈靈明早知折柳會如此回答，又問：「那折柳可還記得答應了師父什麼？」

折柳抿了抿嘴唇，小聲回答道：「記得，折柳定會跟緊師父。」如果江米縣這番情形，折柳實在不敢離開沈靈明身邊。

沈靈明笑著點了點頭，便帶著折柳走出了客棧。那婦人還在外面哭訴，可走過的行人無一搭理她的，似是對這已經見怪不怪了。

沈靈明也不打算理會那婦人，若她的男人當真是被溪囊帶走了，就算現在去找，也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