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炘當著江玟的面脫了睡褲，只穿著短袖上衣和小褲子鑽進了被子里，也不睡覺，只睜著一雙眼睛看著江玟，看了一會兒又掀開被子的一角，伸出一條細細的胳膊。

「哥哥，牽。」

江玟有些無奈地把手給了左炘，見小少爺閉了眼睛，才輕手輕腳地就近拖了張椅子守在小少爺床邊。

一隻手被左炘緊緊抓著不能動，江玟只坐了一會兒身上就有些發麻，大概是喝多了酒胃裡也不太舒服。

江玟試著脫開左炘抓他的手，於是放輕了動作掰開了一個小手指，也不知怎麼了，莫名有種幹壞事的感覺，江玟緊張地出了汗，屏住呼吸盯著小少爺的臉，見他沒有要醒的意思才稍稍鬆了口氣。

接著是第兩個小手指、三個……快脫開的時候小少爺無意識地哼唧一聲，翻了個身把他的手死死抱進懷裡。

江玟表情一僵，心裡忽然有一陣奇怪的挫敗感，好像這次就這樣了，被人緊緊攥在手裡，永遠都逃不掉。

小少爺睡的正香，一條細白細白的腿不知什麼時候從被子里逃了出來，光滑細膩的皮膚在瑩潤清淺的月光下異常柔和，漂亮的像藝術品。

江玟沒想到左炘的睡相這麼不好，睡覺還踢被子的，於是輕手輕腳地給他蓋好，重新坐在凳子上守著。

坐了一會兒，江玟借著月光看見復古的壁鍾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指針滴答滴答，竟然有種詭異的感覺。

忽然想到小少爺說的黑影子，江玟只覺得頭皮好像有些發麻，像是應證他的預感，房內忽然亮了亮，一片很大的黑影子在房內動了動。

江玟知道那是車燈發出的光，一束光，應當是那種電動車，車子往前開就會把樹影照進房裡，從裡面看就像是會動的黑影子，沒什麼好怕的。

只是左家的別墅私密性很好，外面的車燈是絕不可能照進來的，再說他回來就讓人關了鐵門，誰會把車開進來呢。

江玟思考的時候，冷不丁看見一個黑影站在窗外往裡面看，乍一眼特別恐怖，再看的時候又不見了。

方才的瞌睡和醉意瞬間散了幹凈，江玟打了個寒戰。

「……哥哥？」

江玟看見小少爺從床上坐了起來，擰了擰眉往窗口看了一眼才問他，「怎麼了？」

「睡不著，」左炘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爬到了江玟身上，分開兩腿坐在他腿上，又伸手去拉江玟的耳朵，「文衍哥，小兔子不見了，我抱著你睡好不好？」

小少爺的身體軟的很，掛在他身上有種被棉花糖一把擁住的感覺，渾身還透著一陣他無法抗拒的椰奶甜香。

江玟渾身僵硬，腦袋還有些昏沉，「左少爺已經是大孩子了，能自己一個人睡的，對不對？」

「不對。」

左炘沒有順著江玟給的台階下，反而往上爬了爬，「我還小。」

江玟還想說什麼，胃裡又是一陣翻湧，連忙跑到廁所吐酸水，吐完從藥箱里拿了點胃藥，要倒水的時候小少爺遞了玻璃杯過來。

「謝謝。」

「小少爺先睡吧，」江玟抬起手背擦了擦額上沁出的虛汗，手掌在洗手台上撐了一會兒，「你睡著了我再走。」

「好吧，」左炘有點垂頭喪氣地爬回了床上，「那我快一點睡著。」

江玟在衛生間里站了一會兒，放輕了腳步走到左炘床邊看了看他，小少爺連呼吸都是輕輕的，很乖地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鎖死窗戶拉上窗簾，江玟才放輕了動作帶上門。

江玟捏了捏眉心，立刻去調了別墅的監控，忍著腦殼痛盯著熒幕一幀一幀地看，連著看了三遍倒是真讓他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小少爺的房間在一樓，窗戶是朝南的，差不多半夜十二點零五的時候，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走到小少爺的窗邊往裡看了一眼，離開的時候還抬頭看了眼監控的方向。

夜視是黑白底色，眼睛和面部呈色不同，看著很亮，怪瘮人的。

江玟只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是褚民正。

雖然信的過左爸爸看人的眼光，江玟依舊不敢鬆懈，想了想還是決定守著小少爺，於是從安保室里拿了根電棍，隨便在地上攤了張墊子，睡在小少爺的房間以備不測。

江玟開始還警惕著，後來眼皮慢慢重了，抗爭了幾次還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被鬧鐘叫醒的時候江玟整個人還是懵的，電棍不知道什麼時候滾到了一遍，腿上搭著什麼軟物，已經自然精神的某處尋著地方死死抵著。

「……哥哥，」左炘打了個哈欠，臉色微紅地盯著江玟看，聲音還是軟軟的，「好像有根東西頂著我，好硬。」

江玟的耳根瞬間爆紅，想挪開點卻發現小少爺的腿搭在自己身上，整個人還軟軟的黏著他，無法脫身。

「啊抓到了，」小少爺握住了精神抖擻的小江江，另一隻手要去掀被子，「這是什麼壞東西？」

江玟身體一僵，見小少爺要掀被子立刻攔住了他，「左少爺該去上學了……」

「今天是星期六。」

江玟頓了頓，「……左少爺要不要去看小兔子，已經長毛了，很可愛的。」

「好吧。」

小少爺總算是忘記了剛才的事，鬆開小江江自己站了起來，大大咧咧地露出一條天藍色的平角小褲褲，轉身去拿今天要穿的衣服。

小褲子裹著的小屁股又挺又翹的，兩條腿細且白。

江玟趕緊移開視線，莫名有些心虛，覺得小少爺還真是年紀小什麼話都敢說。

「文衍哥，」左少爺忽然轉過身湊近了他，用那種特別單純的語氣問了一句，「剛剛那個壞東西是什麼？」

江玟老臉一紅，「以後左少爺長大了，上了生理衛生課就知道了。」

「哦，那我要快點長大才行。」左炘給自己穿上一隻白襪子，隨口說了一句，「文衍哥，你臉好紅啊。」

江玟收拾房間的手指蜷了蜷，若無其事地撿起滾到一邊的電棍，「……可能，今天比較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