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車牌中沒有9。」

經江餘歡這麼一提醒，秦盛想起來了，上次劉奶奶說過她看到麵包車的車牌號中有9。

秦盛道：「那我們就先查這家吧。車牌尾號9598的車主姓孫，他家就是之前鎮長老婆提到的經營服裝生意的。

「而且調查的資料上面提到他經常性的外出進貨，所以很有可能就是他造成的車禍。」

江餘歡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

秦盛猜想他可能也沒想到父親的死是和鎮里的人有關係，以至於越接近真相越是難受。他道：「江餘歡，你還記得你父親出車禍的日子是什麼時候嗎？」

江餘歡聞言，全身一僵。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說道：「六月十九號，是我參加物理競賽的時間，也是……父親節。」

江餘歡的頭低著，秦盛看不到江餘歡的表情，卻能感覺到江餘歡的悲傷。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江餘歡肯定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他想開口安慰江餘歡，但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只覺得所有的話語都是蒼白無力，沒有實際用處。

就在秦盛冥思苦想該如何去安慰江餘歡的時候，江餘歡已經抬起了頭，笑了笑：「秦盛，我們先去調查吧。」

然而秦盛看到江餘歡的笑容，更心疼了，江餘歡是不是經常用這種雲淡風輕的笑容隱瞞自己的傷痛，他道：「江餘歡，在我面前如果你不開心的話可以不用笑的。」

江餘歡嘴邊的笑一點一點消失了，道：「秦盛，謝謝你的關心。」

客氣又疏離，對任何人都豎起了屏障，不給別人一絲一毫侵入的機會。

秦盛本就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確定了自己的感情還能忍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結果發現江餘歡還是緊守防線，他忍不住了：「你不用和我這麼客氣的，我對你什麼心思你應該能感覺的到。」

周圍一片沉默，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江餘歡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他的手指不經意間卷了起來，愣了好久，他開口：「秦盛，我——」

秦盛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就抱著絕望的心情，他本來覺得不管什麼結果他都能承受，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他一點都不希望從江餘歡的口中聽到拒絕的話，所以他打斷了江餘歡的話：「餘歡，我不想聽到你的拒絕，我知道這可能讓人無法接受，但是請你再考慮考慮好嗎？

「還有，不管你的結果是什麼，請不要拒絕我的幫助，即使是做朋友，做兄弟，我秦盛幫人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餘歡看著秦盛緊張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覆，他不是無法接受同性之間的感情，他只是覺得自己這輩子不會擁有很純粹的感情，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對秦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感，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秦盛等了很長時間，江餘歡也沒有回答他，就在他以為江餘歡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聽到輕輕的一個「好」字。

秦盛腦海中緊繃著的弦放鬆下來了，他第一次覺得原來天堂和地獄之間的距離這麼近，一不小心，他就落入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