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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錦榮送陳袤回了家，一路上兩人什麼話都沒說，比以前更是多了幾分尷尬。

「到你家了，」江錦榮雙手插在兜里，送人到了樓下後就沒再往前走了。

「…嗯。」陳袤的心情很低落，樣子也萎靡不振，甚至在面對他的時候態度都帶了點拘謹、客氣起來，江錦榮猜想應該是自己昨天的告白讓他多少有些困擾了，想到這裡，他忽的又覺得自己是否太自私。

「陳袤，你就繼續把我當朋友吧。」江錦榮笑笑，「普通朋友就行，心一時半會兒騰不出來位置也沒有關係，我們只做朋友，你也不要這麼…警惕我。」

「沒…我沒警惕你，」陳袤擺擺手，但是好像又覺得沒什麼說服力，他尷尬的摸了摸脖子，「我可能只是心情不太好…抱歉，」

江錦榮下意識想摸摸他的頭髮，安慰他說沒關係，但剎時又覺得這動作太過親密，他剋制自己，繼續雙手插兜，點了點頭，「那…你上去吧，晚一點學校見，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嗯。」

吳韜的電話還在不停的打來，陳袤索性直接拉黑了他，但是萬萬沒想到那人會直接堵到他家樓下。

只是短短隔了一夜，吳韜的樣子憔悴了好多好多，他身上穿著還是昨天的衣服，看到陳袤後，心如死灰的雙眼才亮起了光。

陳袤昨天哭得太多，現在感覺自己已經沒有眼淚可以流的了，他木木的站著，吳韜過來抱他，跟他道歉，陳袤有那麼一瞬間也想回抱住他，但當腦海里浮現出昨天他和那個女生抱在一起接吻的時候，他再沒有什麼理由找給自己，幫他開脫的了。

「吳韜，」陳袤叫他，他感覺自己被他抱得太緊，有些喘不上氣，「我們…分手吧。我冷靜下來了，我們就這樣，暫時不要再見面了好不好？」

「不要。」吳韜的聲音沙啞極了，他抱緊懷裡的人。

陳袤閉著眼睛，伸手推他，但是推不開，陳袤又開始哭，抓著他的衣服罵他。

他放不開吳韜，明知道他背叛了自己，當被他抱進懷裡的時候，心裡委屈又溢出得讓人發酸。

兩人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陳袤回了學校，眼睛腫得讓每個人都不由得多嘴問他怎麼了，好在他心態放的平，裝著沒事人一樣回應，說自己養的寵物死了，難過的哭了一天。

其他人都表示可惜，安慰了他幾句後也不再好奇多問了。

他就這麼平靜過了一天，到了晚上，江錦榮才知道他是一直在假裝。陳袤拉著他的衣服，眼淚汪汪問他能不能跟自己一起睡，江錦榮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鑽進他的被窩，狹小的單人床擠下兩個人有點困難，陳袤抱著他的腰鑽進他的懷裡，江錦榮知道這份溫柔不過是短暫施捨給他，他連回抱住他的手都帶著猶豫不安，不敢大方放下。

這個懷抱就不是他的。

「陳袤，你沒有把我當做是他，對嗎。」

陳袤沒有說話，窩在他懷裡當烏龜，江錦榮長長嘆了一口氣，心裡汩汩流血，閉著眼睛比誰都心酸。

「睡吧，睡個好覺。」

江錦榮的身上是真的很暖和，陳袤摟著他，四肢都被他捂得暖暖。

「江錦榮，」陳袤窩在他懷裡，小聲叫他，江錦榮嗯了一聲，低頭看他，「怎麼了？」

「我這樣…是不是顯得對你，太不公平了。」

江錦榮嗯了一聲，「你把我當朋友，朋友之間，沒有什麼公不公平，不要覺得虧欠，陳袤，」江錦榮摸著他的頭髮，幫他擦去眼尾的眼淚，「你任何時候都不用覺得虧欠我，這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的都是我想給的，我不委屈。」

不知為什麼，聽了他的話，陳袤哭的更凶了，這幾天他好像要把這十幾年的眼淚都要流光一樣，他又想到了外婆說他眼窩淺，兜不住眼淚了。

「…對不起…」

江錦榮吻了吻他的眼睛，嘗到了鹹鹹的淚水，這大抵是他暗戀以來做的最大膽的事情了，「不要哭了，明天眼睛要消不了腫了。」

陳袤在床上蠕動著往上鑽，蹭到江錦榮的下巴，江錦榮被他的頭髮弄得鼻子癢癢，笑問他，幹什麼。

陳袤安靜了一陣，也沒說話，江錦榮又打趣他，「難道想再誇一次我眉毛好看嗎？」

他被逗笑了，說他，「誰誇你眉毛啊，我要睡覺了。」

「嗯，你睡著我就回去。」江錦榮繼續抱著他，陳袤枕著他的手，笑道：「你的手給我枕一晚上，明天肯定麻掉。」

江錦榮哼哼，「不這樣躺不下啊，快點睡覺。我好睏。」

陳袤這才不說話，江錦榮真是個神奇的人，每次和他待在在一起的時候陳袤就會暫時忘掉那些難過，不那麼傷心，陳袤往他懷裡鑽了鑽，也還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懷裡的人呼吸平穩下來，江錦榮慢慢把手抽出來，又幫他把被子細心掖好，看著他睡著的樣子，江錦榮很想湊過去一親芳澤，而就在快要親上去的時候，江錦榮突然僵住身子，撐著身體的手也握緊攥成拳頭。

…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