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的又怎樣？」蘇瑾問。

「那我怎麼辦啊？」清慧的臉還是那樣紅，不單單是害羞、著急，更是怕蘇瑾生氣。

「你可以……」蘇瑾停了下來。

清慧獃獃地看著蘇瑾，問：「什麼？」

蘇瑾轉頭看著她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以身相許。」

蘇瑾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你。」

「我、要、你。」蘇瑾看著清慧，目光清明一字一字的說。他看著清慧的額頭，那梅花印越發美麗，蘇瑾眉頭動了動。

清慧完全想不到蘇瑾這樣一個攝政王會講這種話，不知道蘇瑾是什麼意思，內心卻怦怦直通，心跳的太快，清慧小臉更紅，獃頭獃腦地打算混過去。

「什麼啊。」清慧小聲問。

蘇瑾挑挑眉，看著清慧紅了臉覺得可愛，內心忽然一個小小的人影出現，兩相交疊。蘇瑾心一亂，他一個反手把清慧扛在身上，兩腳一提，飛身上房頂。

紅紅一片瓦，陌陌心中情。

蘇瑾把清慧放下來，看著清慧，沉默片刻開口。「怎麼，你不願？」

清慧認真地想了一下，「不是不願意，只是出去聽百姓說你和那個還沒有回來的帝王是有婚約的，如果我以身相許，是不是對你不好，你是不是會犯錯？如果我們在一起了，你還可以當攝政王嗎？」

蘇瑾看著清慧，突然覺得自己低估她了，蘇瑾深深的看著清慧，片刻無言。他一直以為清慧頭大無腦的樣子，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也不會考慮什麼事情。今日一看，似乎有所不同。

蘇瑾極為冷靜地回答：「無事。」

清慧一皺眉，一臉糾結，她根本就不信蘇瑾的話。「怎麼就沒事呢，本來你就是個男兒家，做攝政王很辛苦，如果你抗旨不尊，那豈不是以下犯上，怎麼可以呢？」

蘇瑾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因為清慧說的都是對的，但是他還是想試一試，不知怎麼就像試一下。

「我說無事便是無事。」蘇瑾直直地看著清慧，很是自信。

清慧依然不明白什麼叫無事，她也不會想到蘇瑾在心中已經可以為了自己把攝政王這個位子去了，又或者蘇瑾透過自己看到的是誰？

當那個乞丐的手碰到清慧的手時，蘇瑾就有些明白了自己在想什麼，自己做攝政王是因為想要那個位子，現在想要個人，所以就知道自己可以捨棄什麼了。總是會有那個人，可以讓你捨棄自己曾經最為看重的。

清慧依然猶豫，小臉紅紅。蘇瑾看著清慧有些不解說：「為何猶豫，你什麼都不用做，我會為你處理一切，你擔心什麼。」

清慧看著屋檐下的一群小鳥，眼神清涼，她抬手指著一隻小鳥給蘇瑾看，突然笑了。

開心一會兒，清慧小聲軟軟的說：「不是我不想的，只是擔心你而已。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吧，喜歡這個詞值不值得你放棄攝政王這個位子，值不值得你拋下所有去抗旨，我不敢你這樣……喜歡我，我也不忍心。達摩姑姑從小就教育我不可以這樣做，不可以讓別人為自己捨棄什麼。」

蘇瑾看著清慧，心頭一軟，喚了一聲：「清慧。」

「嗯，我最近也想念達摩姑姑和師姐圓慧了，她們都是很有意思的人，以後我給你介紹好不好。」清慧看著小鳥，小臉紅紅甜美可人。

蘇瑾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家常的走向，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寺院的人啊，都很純粹簡單的。作為醫者，自然要濟世救人。學武藝，也為保護自己要保護的。我對那個男子沒有什麼想法的，只是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看到他感覺那般無助孤獨，所以就出手相救。美人姐姐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美人姐姐就是你啊，所以你要自信一點，尤其是在對我的時候。」清慧看著蘇瑾，輕輕拉著蘇瑾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蘇瑾依然面無表情，冷著語氣。「我知道了，蘇瑾打擾了。」他抽回自己的手，把清慧一個人留在屋頂，自己飛身下去，不見蹤影。

清慧在屋頂連連搖頭，自己這是怎麼啦。怎麼說都不對呢。

清慧沒辦法只好追上去，自己好歹也是學了三年武藝的女子。

「蘇瑾，美人姐姐，等等，等等。」

蘇瑾完全不想聽。

清慧一個著急，伸手把蘇瑾的袖子扯了下來，月光如洗，白色的衣袖飄飄，蘇瑾的墨發雪亮，清慧一時看呆了，忙落腳在屋檐上。

蘇瑾僵硬了一下，在壞的衣袖處用手遮住，但是皮膚如雪，完全擋不住。

清慧飛身到蘇瑾面前，把外衣脫下來給蘇瑾。

「抱歉，清慧失禮了，這衣服你先披一下，日後我送你一件新的。」

蘇瑾面色陰沉，直直地看著清慧，清慧感到十分尷尬，拒絕這樣一個自己心儀、優秀高傲的男子，真的不容易。

「你不喜歡我吧。」蘇瑾冷冷地說。

「怎麼會，我喜歡啊。」清慧答。

「若是喜歡，還會在意那麼多嗎？我不在意功名利祿，你在意嗎？」蘇瑾冷了語氣，這世間之人不過如此。

清慧笑了答：「其實我希望自己做個道姑的，寺廟的花花草草很美，雖然不如相府的海棠和牡丹，但是寺院的花是我澆灌，寺院的水是我打著水桶提上來的，所以寺院的一切在我眼裡是很重要的。」

「我不重要嗎？不如你的寺廟吧。做了道姑就不能再娶夫了，你依然願意。」蘇瑾說的很委屈，但是語氣強硬，半點沒有男兒家哭啼啼的樣子。

「我、我不知道。」清慧慌了起來，自己說的好像不是那個意思。

「呵，是我蘇瑾抵不上你的一心向道。」蘇瑾自嘲，冷冷清清。

清慧低下了頭，內心很慌，看了蘇瑾溫溫和和地說：「夜色很深了，早點休息吧，明日你還要上朝吧。」

蘇瑾閉上了眼睛，隱去了眼中的濕潤，他背對清慧，一時自尊心發作，難以接受清慧的回答，他散漫地飛身離開。

清慧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是自己拒絕了美人姐姐。看著蘇瑾披著自己的外衣，飛身離開，月色蒼涼，東方將白。

天一亮，清慧就醒了，門外乞丐在敲門，清慧早就梳洗好了坐在椅子上，乞丐得了清慧的應聲便進來了，那乞丐換了一身衣服，霎時美艷動人，可是清慧已經沒什麼心思看了。

「恩主，你好像不開心，是誰惹你了。」乞丐露出一種「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打死惹我恩主人」的表情。

清慧看他這樣，笑了，只是心中愁緒依然不斷。

「恩主，我叫妙子。你叫我的名字好不好啊？」妙子小小的軟軟的，一雙杏眼大大的，十分可愛。

「妙子，我叫清慧。身為醫者，不必叫恩主的。」清慧灑脫一笑，眉目清朗，妙子臉一紅。

清慧起身，給妙子把脈。略沉吟，清慧看著妙子說：「你似乎沒有什麼內傷吧。」

妙子眨眨眼睛，說：「什麼是內傷。」

清慧起疑，如果他一直被人欺凌，怎會沒有內傷，在瀟湘國女人動手打人是很疼的，而且大多數女子都習武，男兒家身體嬌弱，怎會受的住。

清慧回答妙子：「沒什麼，就是你沒有什麼需要診治的，我給你開個藥方，你調養幾日便好。」

妙子含羞地望著清慧，羞答答的應了一聲「好，恩主。」

清慧頭皮發麻，和蘇瑾待久了，都忘記了男兒家該有的姿態，一想到自己昨夜和蘇瑾的交談，清慧更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