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年冬月，潞河中學發生了一起連環失蹤案。

以三好學生陳暮為首，每隔七天就會有人失蹤。

失蹤的均為女生，連環案的嫌疑犯反偵察意識很強，幾乎沒留下什麼線索。

公安分局的警察把學校附近街道的監控查了個遍，對任何可疑人員、可疑車輛都進行了一一排查。直到三個月後——

「警方在舊校舍中庭的水池裡找到了她的屍體。」栗川從谷堆上滑下來，「身上穿著學校的制服，沉在池底，手腳都被綁成了極其怪異的姿勢，懷裡還有塊二十斤左右的大石頭。」

「因為死法太過詭異，大家都說陳暮是被邪祟謀害的，有人還說，失蹤之前，陳暮經常站在走廊上盯著中庭的水池，結果幾天後她就失蹤了。」

「不過也有人說，陳暮是自殺的，她去雜貨鋪買麻繩時，被認識的同學撞見了。」

「理論上來講，自己把自己捆綁成奇行種，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她天賦異稟。」顧清珩拍了拍手機熒幕，「獨自一人無法完成的自殺，我們稱之為謀殺。而陳暮的各項數據顯示，她完全沒有輕生跡象。」

「但我們不排除她覺得自己太過優秀，這個世界配不上她而輕生的這種可能性。」洛川白低聲道。

「你可真中二。」栗川翻了個白眼，「聽沒聽說過一句話？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當然。所以中庭的地縛靈告訴我，人性本善，但那些孩子表現出來的卻全是惡。」顧清珩沉吟道，「從謝俞的隻言片語中，我發現陳暮在學校里是很受歡迎的，可從地縛靈的隻言片語中，陳暮的受歡迎卻只是表象，並且還是一種由大家共同製造出來的表象。」

「校園欺凌？！」洛川白不可置信地問，「這沒有理由啊，陳暮並不具備被欺凌的條件，家庭因素、身體缺陷……」

顧清珩挑眉道：「知道小孩子之間的孤立遊戲麼？沒有任何原因，就會落到某個倒霉孩子頭上。並且這種情況非常像病毒，會迅速蔓延到整個學校，只要有人同這倒霉孩子說上一句話，就會被孤立，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和其他人一樣，不再理這個孩子。」

「所以相對的，這個遊戲有一至三個發起人。」栗川抄起手電筒，照向小屋，「三座生石灰小山，一座一個人，正好對上當年失蹤的人數，除了陳暮。」

是這樣嗎？

洛川白轉頭看了看小屋內的生石灰小山，除了那具白骨骷髏道具並沒有什麼特別。他視線一轉，正對上顧清珩看過來的眼神。

一目瞭然，彼此心中各種定論。

牆角的大木箱里裝著各式各樣的道具，顧清珩叼著手電筒翻了翻，找出兩隻塑料鏟子，遞了只給洛川白，道：「真相都是挖出來的，與其在這兒天馬行空的瞎想，還不如動動手，你覺得呢？洛警官。」

「老實說，我有一點想不通。」洛川白把圍巾甩到肩上，「假設陳暮是因為校園欺凌而輕生自殺的，那另外三個可能是遊戲發起人的女生呢？因為太過愧疚，所以跟著失蹤？」

「是個好問題。」顧清珩拎著塑料鏟子走進小屋，落在洛川白身上的視線帶著戲謔，「但我們只是在胡亂猜測，沒有依據的。」

洛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