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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宦

    天宦者,謂之天閹。不生前陰,即有而小縮,不挺不長,不能生子,或前陰牝竅兼而有之,謂之「二形」,此先天所生之不足也。 段月容本該是金尊玉貴的皇子,卻因天生天宦之體,一生下來就被送出皇宮,這一生命途多舛,無盡悲辛…… #食用指南# ①主角雙性人 ②主角變態神經病沒三觀 ③主角討好型人格 ④除地名外全部架空 有感情戲但無cp

    第四十八章

    小說: 天宦 作者:清风明月共天涯 字數:2132 更新時間:2021-07-21 14:47:12

    「段郎,」在段清歌心裡,段月容儼然已經成了她的夫君,她也就不再喚他哥哥,而是換了換了更加親密的稱呼,「你一定要早些殺懷玉那廝,然後回來娶我,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的。」

    段月容被她一口一個「段郎」叫得渾身不自在,含含糊糊應了幾句,便匆匆下了棲霞山,他得趕快去一趟回春谷,給謝雲深一個解釋和道歉。

    段月容日夜兼程趕了好幾天路到了巴蜀,與同行的工部侍郎展雲飛一同勘察了附近的地形,發現當地西北高、東南低。

    便根據江河出山口處特殊的地形、水脈、水勢,兩人一番商議,提出了乘勢利導,無壩引水,自流灌溉,使堤防、分水、泄洪、排沙、控流相互依存的法子。

    段月容和展雲飛一起又畫了百丈堤、榪槎、金剛堤的設計圖。

    段月容心裡掛念著謝雲深,左右回春谷就在巴蜀境內,便向李懷玉請了假,想要去看看她。

    李懷玉自然不會拒絕,反而一臉揶揄地說要給他們當證婚人,喝一杯他們的喜酒。

    回春谷的杏花依舊開得夭夭灼灼,與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並無差別,只是樹下少了一個畫中仙子一樣的少女。

    段月容輕車熟路地走到藥房,一般來說謝雲深大多數侍候都在這裡整理藥材。

    他剛走近,還未及推門就聽見祈安夾雜著咳嗽的聲音傳來:「爹爹,這樣對他來說會不會太過殘忍?」

    爹爹?段月容一頭霧水,他還從未聽祈安提起過他的父親。

    「祈安,終究你才是我的兒子,若不是囡囡喜歡上了他,我本是打算事成之後直接將他處理掉的,你又何必管他心情如何?」

    這聲音段月容聽了十多年,不可謂不熟悉,只是他從未聽過他用如此溫柔慈愛的語氣對他說過話。

    此人正是他的父親段淳風。

    「可是爹爹……」

    祈安的身子似乎越發的不好了,連聲音都透著虛弱,彷彿下一刻就要死去一樣。

    「祈安吾兒,」段淳風的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關切,「他不過是我暗影樓養的一條聽話的狗、你的替死鬼擋箭牌而已,你又何須如此在意他的心思?你只需記住,你才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暗影樓真正的少主,只等他取來李懷玉的心頭血給你做藥引子,治好你的身子,你就可以回到姑蘇城去,光明正大地站在眾人面前!」

    「至於那個謝雲深——」段淳風語氣陡然冷了下來,如同寒冬臘月刺骨的寒風,「居然有本事讓一條如此聽話乖順的狗說出忤逆主人的話,我自然是留她不得!」

    只聽段祈安又道:「爹爹,我終究是與師姐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姐待我如同親弟弟一般,我想去給她收屍,起碼讓我師姐入土為安!」

    「唉……」段淳風似乎是嘆了口氣,語氣無奈而寵溺,「祈安你總是這樣心軟,可叫為父放心不下,你且去吧,只是你身子不好,萬不可累著了,為父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回姑蘇城了。」

    祈安道:「多謝父親。」

    「我自然是留她不得……」

    「留她不得……」

    這句話如同一句逃不開的詛咒,盤亘在段月容耳邊,吵的他大腦一片空白,一股不好的念頭倏然湧上心間,漲得他頭暈眼花,雙腿發軟,眼前一片黑暗。

    後面段祈安與段淳風又說了些什麼,段月容已經無暇去聽。

    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去找謝雲深!去找謝雲深!」

    他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在偌大的回春谷內漫無目的地尋找,從白天一直找到日薄西山,終於在天懸白練附近找到了謝雲深。

    謝雲深如同往常一樣,穿著火一樣艷烈的紅裙,綉著雪白的杏花,有杏花的花瓣飄飄蕩蕩落到她身上,鋪了她滿身。

    幾隻禿鷲圍著她,看見失魂落魄走來的段月容,紛紛振翅而飛,在附近盤旋高鳴著。

    屏著呼吸走近,段月容看見了杏花下如蛇一樣蜿蜒綿亘的血跡。

    因時間有些久了,血液已經幹涸發黑,不少花瓣被血液浸染的嫣紅。

    頭部附近的地上紅的血液、白的腦漿,交織糾纏在一起,因為天氣炎熱,已經微微散發著腐臭味。

    謝雲深一隻眼睛暴凸著,僅靠著一根細細的脈絡勉強連在眼眶裡,另一隻眼眶深深凹陷下去,一隻黑白分明的眼珠孤零零落在不遠處,已經被禿鷲啄食了幾口,污濁的液體從眼球里流了出來。

    烏黑幹涸的血跡遍布整張臉,臉上的肉被禿鷲啄食了不少,坑坑窪窪的,花瓣一樣飽滿柔軟的雙唇被啄食得幹幹凈凈,露出了瓷白整齊的牙齒。

    胳膊、雙腿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甚至有一些白森森的、尖利的、匕首一樣的斷骨,刺破了層層皮肉和衣裳,張牙舞爪地露在體外。

    那隻已經被啄食得露出白骨的左手緊緊攥著一個幹枯發黃的藤草編製的平安結。

    殘陽如血,禿鷲仍在兀自盤旋高鳴著,聲音粗啞刺耳,如同一把鈍鈍的匕首,在段月容傷痕纍纍的心上刮刺著,即便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也不肯罷休。

    眼前的姑娘摔得面目全非,駭人至極,段月容卻知道她曾是他心中最美的女子,那雙被禿鷲啄食殆盡的雙唇會勾起怎樣溫柔得令他痴迷的笑容。

    段月容想要將謝雲深抱在懷裡,卻又怕弄疼了她——她之前最怕疼的。

    他只能跪在她身邊,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眶澀澀得疼,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原來人悲傷到極致是這個樣子的。

    段祈安一到天懸白練就看見這樣一副畫面,段月容一動不動地跪在謝雲深的屍體前,杏花的花瓣落了他與謝雲深滿頭,乍一看像是白了青絲。

    那個秀美靈動如同九天仙子的姑娘被摔得面目全非,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心裡湧起一陣無法抑制的愧疚,說到底,他是有責任的,囡囡也是有責任。

    若不是段清歌喜歡上了他,謝雲深就不會死。

    段月容許是真的傷心的狠了,就連身後多了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段祈安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林間,看著段月容,僅僅是一個單薄瘦削的背影,段祈安卻能感覺到他的悲傷,心如死灰的傷痛。

    最終段祈安還是沒有上前,默默站了一會,便沉默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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