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清說完那話之後，氣氛就回暖了不少。

「阿羨，你……沒開燈嗎？」

「開著燈。」

這時候沈明清還拉著韓成羨的手，聽到這話只是抓得更緊了。

「那……？」

「明明是清清的錯。」

韓成羨彎腰，修長的手指輕拂過他的眼角，用著輕柔的語氣，說出的話卻是令人毛骨悚然。

「清清看不到，就不能再催眠我了。」

這樣的韓成羨讓沈明清有些發憷，但想起上次的事情，心底又湧上一股愧疚。

那股愧疚甚至強烈到了能和心底的恐慌對抗。

韓成羨輕輕的笑了，臉上的神色是和往常一樣的溫柔，「所以清清要生氣嗎？」

「不生氣。」

說到底，也只是他給韓成羨的安全感不夠。

沈明清搖搖頭，主動吻上了韓成羨。

耳邊系統的提示音響起，沈明清嫌吵，再一次把那玩意關掉了。

一開始做錯事的人就是他，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沈明清的主動太難得，平時想要接個吻都得到沒有人的角落，哄好一會兒才能讓人紅著臉踮起腳尖。

現在卻是主動的吻住了他。

韓成羨微微怔了怔，當即深深的吻了下去。

在這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他終於把這朵嬌嫩小玫瑰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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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沈明清只覺得渾身酸軟，尾脊和大腿內側似乎還殘留著那異樣的感覺。看不見，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一醒來就往旁邊摸了摸。

但什麼也沒碰到，那個位置早已冰涼。

心裡有些委屈，為什麼不陪著他。

委屈完又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矯情，他抿了抿唇，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但右腳剛碰到地上，整個身體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摔。

「碰——」

房間里傳來的巨大聲響讓韓成羨顧不上還在鍋里的粥，急沖沖跑回了房間，連腰上的圍裙都沒來得及解開。

誰知，一回來就被迎面飛來的枕頭砸了個正著。

拿開枕頭才發現，沈明清這會兒正坐在床邊，眼淚嘩啦啦的流個不停。

鼻尖紅通通，一抽一噎的聳著肩膀，一副慘兮兮的可憐模樣。

「怎麼了？」韓成羨看見他哭，心裡一疼，解了圍裙把人揉入懷中。

因為看不見，心裡一絲安全感也沒有，韓成羨剛一靠過來，沈明清整個人就自動往他身上掛。

他的手摟住韓成羨的脖子，腳纏在韓成羨的腰上，找准了方向就惡狠狠的咬住了韓成羨臉上的軟肉，兇巴巴的罵道，「混|蛋！」

天知道他摔那一跤有多疼，而這傢伙就是罪魁禍首。

「昨天明明說不做了不做了還非要做！」直接導致他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韓成羨托著他的屁股，心想，這也不不是能控製得住的。

他貼著沈明清的額頭，親昵的蹭了蹭，才道，「對不起，不該讓寶貝那麼難受。」

聽到他的道歉，沈明清心裡才舒坦些。

哼哼唧唧的窩在他懷裡。

韓成羨的臉色柔和下來，把人抱去洗漱後才重新回到廚房。

但沈明清不肯自己一個人待著，扯住韓成羨的衣擺，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現在差不多是中午，許久未進食的沈明清自然是餓的，乍的聞到食物的清香，肚子就先一步叫了起來。

他摸摸肚子，嘟嚷著，「好香啊。」

那期待而急切的神色倒是讓韓成羨想起了等待主人餵食的小狗勾，搖頭失笑，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冷淡的模樣。

「好了。」

韓成羨盛了粥放在桌上，顆粒均勻的米粒和翠色盎然的芥菜乖巧的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待在那潔白的瓷碗里，在暖白的燈光下冒著陣陣熱氣，看起來煞是可口。

沈明清舀起一勺，輕抿一小口，濃濃的米香混著青菜的清甜，濃香而不膩。

「好吃！」

他從來不吝嗇誇獎，這會兒，臉上露出了大大的微笑，神色儘是讚歎。

這手藝和他家的阿姨有得一比了。

韓成羨揉了揉他的腦袋，唇角忍不住掛起一絲微笑，壓也壓不下去。

飽腹之後，兩人就無所事事的窩在沙發看電視。

畢竟是剛開葷的少年人，沒幾分鐘就滾到一起了。沈明清乖巧聽話的配合著韓成羨。即使快要呼吸不過來，眼角已經沁出淚水。

他想著，只要阿羨高興就好。

或許是因為看不見，沈明清一整天都乖乖的窩在韓成羨懷裡，不管韓成羨去哪，他都像只跟屁蟲似的跟在身後。

晚上，韓成羨克制的只要了一次就放過了沈明清。

他抹去沈明清眼角的淚珠，看著沉沉的睡過去的人兒，陰暗的想著，如果沈明清看不見，是不是就會一直這樣依賴著他？

站在窗邊，看著窗外被大片陰雲遮住的月亮，此刻，他的心情也如那月亮一般，半陰半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