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再問你，我爹...我爹他...是不是你殺的？」林景兮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江彥之，手中的鞭子直指江彥之。

「不是！林伯伯不是我殺的！」江彥之一激動，牽動著綁在他手腕上的鐵鏈噹啷作響。

「哼，你省省力氣吧，這裡是地下水牢，我爹在世時，我最不喜歡來的地方，這裡向來是被我爹用來關押十惡不赦之徒的地方。」林景兮繼而厲聲問道，「你說我爹不是你殺的，那你說我爹是誰殺的？」

「我雖未親眼看見林伯伯被何人殺害，但我料想此事跟洛天辰脫離不了幹系。」江彥之把自己的猜測告訴林景兮，「景兮，你信我，洛天辰並非等閑之輩，你離他越遠越好。」

「呵呵，住口！」林景兮聽聞一臉不信，「你的意思是讓我寧可相信你這魔教少主，也不要相信十幾年來待我如親子一般的叔叔？」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江彥之就是明白武林正派與魔教水火不容，才一直不敢告訴景兮自己是魔教中人，更是魔教少主。

「是啊。如果不是我爹爹告訴我你是魔教少主，如果不是那天我跟著你到郊外樹林，看到你與你師父，你打算瞞著我到何時？」林景兮一連串的質問，早已身心俱疲，「呵呵，初次見面之時，你就是利用我接近我，為了得到七心蓮，後來被我爹發現你是魔教少主，讓你我斷了來往之後，竟在我爹的酒里下了軟筋散，致使他無力對敵，慘死在你手下。你是怎麼忍心...怎麼忍心下得去手的，枉我和我爹爹待你如此之好。」

「我沒有...我沒有殺林伯伯！」江彥之辯道，想掙開手腕上粗壯的鐵鏈，引得鐵鏈噹啷噹啷響個不停，無奈身中軟筋散，四肢無力，就算是沒有身中軟筋散，這千年玄鐵製成的九重鐵鏈又豈是輕易想掙開就能掙開的。

「住口，你如今還有何臉面再叫我爹一聲林伯伯。」林景兮一鞭子又一鞭子狠狠揮向江彥之的胸口，帶起陣陣水花，「唔～」江彥之悶哼出聲，被鐵鏈束縛著的雙手死死握緊，胸前開啟朵朵血花，暈在這水中，泛起一層一層漣漪。

林景兮看著江彥之虛弱地被拴在這地下水牢中，身上就穿了一件雪色中衣，此刻早已被水浸濕，貼在身上，渾身是血的模樣，心中沒由來地升起一陣快意：「時至今日，你還把我當傻子嗎？你以為我還會再信你一句話嗎？」

林景兮又蹲下身子，看著江彥之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蒼白的唇色，不由笑了：「你可知那日父親死在我眼前，我有多絕望嗎？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沒能早點去找他，我又恨我自己就算當時我在場，我又能做得了什麼，我有什麼能力保護我爹？我更恨你，恨你心狠手辣，接近我，步步為營，殺了我爹。這幾日，我只要一閉上眼睛，我腦子裡就是我爹慘死在我眼前的畫面，我日日不敢忘，我忘不了你對我的虛情假意，更忘不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是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江彥之，我恨你。」

說完，林景兮再不看江彥之一眼，走出了這陰森寒冷的地下水牢。早春，還並不十分溫暖，這水牢又是設在地下，自是比外界溫度還要再低下數十度。

江彥之被這軟筋散抑制住了內力，此時體內沒有內力驅寒，好冷，打從心底里蔓延到全身的寒冷，胸前的道道鞭傷泡在這水裡，傷口有些泡爛外翻，不斷滲出的血水染紅了這一池的地下死水。

身上的雪色中衣慢慢被血染紅，勾勒出江彥之單薄瘦削的身軀。今年的春天，似乎比以往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