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走廊里的利用太陽能發電的燈光微弱，通往圖書館的長廊只有前後兩個門有著燈，地板上鋪著它們柔和的米黃色亮光。一路上很寂靜，只有兩人輕微的腳步聲。

走廊外面依稀可見黝黑的樹影，風吹落了葉子，吹碎了月光。沈清渙只顧著自己走，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甩在身後。

到了圖書館，白松青停下腳步，盯著沈清渙被頭髮半遮掩著的雪白後頸，開口問道：「要拿哪些書？」

沈清渙沒有回答他，上前詢問了老師書的位置，給他弄好放在了一旁的書桌上，顯然沒有要幫他一起拿的意思。

白松青挑挑眉，倒也沒生氣，抱著書跟在沈清渙的身後出了圖書館，走了兩步，試探地問了一句：「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走在前面的沈清渙腳步一頓，回頭看他，眼裡淬了冷色的月光：「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不要再問這種問題了。」

說完就加快了腳步，急匆匆地趕回班級，彷彿身邊的這位是個瘟神，多待一秒就會身染惡疾。

白松青手裡抱著書，沒法跟上他，只得看著沈清渙的背影漸行漸遠。

看到沈清渙獨自一人回來，齊楚比陸聲眠先一步拽住了他的手腕，語氣擔憂，音量壓低：「渙寶，你是不是很討厭那個人啊？」

一旁的李慕對他這直白的發問感到無語，掐了掐他的腰肉。齊楚現在無暇顧及，只是擔心地盯著沈清渙。

沈清渙倒也沒覺得這事要遮遮掩掩，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叫慕寶揍他！」

「謝謝你，不過不會有事的。」沈清渙微微彎起了嘴角，像洞庭湖的水波蕩漾。

齊楚還不放心，皺著眉頭，咬字很重：「說真的啊，沈清渙。」

「知道了。」

有人關心的感覺。

沈清渙回到位置上。

心臟很暖和，平穩而喜悅地跳動著。

就算從前的糟糕記憶被喚起。

陸聲眠巴巴地看著沈清渙不出聲，直到白松青回來，迎著他的目光，陸聲眠拉了拉沈清渙的袖子：「渙渙，下晚修一起去食堂吧。」

「好。」

白松青很快就結識了一小幫人，下了晚自習以後一行人跟著陸聲眠和沈清渙去了食堂，並坐在了他們的鄰桌。

陸聲眠用筷子攪動著面，看著對面沈清渙咬著奶茶吸管心不在焉的模樣，面都有些吃不下去了，偏偏鄰桌聊天的聲音還無比清晰。

「你為什麼要轉學啊，白松青？」

白松青往沈清渙的方向看了看，笑著：「我的小朋友鬧脾氣，我要來哄。」

幾個男生不了解實情，只當是他有個愛吃醋的小女朋友，在一邊又吹口哨又起鬨的。

白松青捏著魷魚串，在空中畫了個愛心：「他長得很漂亮，是我們國中排名第一的大美人。」

幾個男生眼巴巴的：「有沒有照片啊？」

白松青輕笑著，語氣曖昧：「有很多......不過不能給你們看。」

陸聲眠聽得心驚，轉眼看沈清渙，他的目光凝結成冰，可以將人活生生凍成冰塊。遇見陸聲眠目光的那一刻，春風化水，看到陸聲眠還沒怎麼動過的面，舉了舉手中喝了三分之一的奶茶：「沒關係的，慢點吃。」